我又重新环视着这间空荡荡的房屋。每迁移到一处新环境,我总有把环境里的每个角落都看遍的习惯。
良久,我的视线停留在了自己那半敞开着的旅行袋上,里面似乎有一样盒状的东西。这才想起来,在从学校宿舍搬到这里时,经过一家烟店。也许在无意之中,我又顺手买下了这包520烟。
这个牌子的烟,魅惑力是最大的。因为无论上一刻我是怎样的心情,在看到它的下一秒,心中总能萌生伤悲。
我一步一步地走过去,缓缓靠近它。取出其中的一根烟,想点燃它,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打火机。
我望着烟盒上的玫瑰花发呆。告诉我为什么?就连你,也要害我又一次落泪。
第一次抽520烟的时候,我只有十六岁。染黄的长头发,涂黑指甲油,右耳打了七颗耳钉,典型的青春期叛逆少女。那个时候我刚上初三,在一所私人承办的重点中学念书。
当时我蓄着一头标新立异的长发,左半边的头发比右半边的长出二十五公分,班主实在看不下去,将我叫到办公室进行叩问,生气地说这个样子像什么话!我倒是一点儿也不动怒,慢悠悠地回应她:我说老师呀,这种发型不单单顺应潮流,还能折射出一种社会现象呢!班主霎时间表现出一副头痛状,又继续盘问,请问林宛宁同学,不知道你的发型能够折射出一种什么样的社会现象呢?我立马来了兴趣,脱口便答:半边倒哪!政治书上也说了,这个社会不可能实现真正的公平,不公平,那不就是半边倒吗?老师——我故意将“师”字拖得老长,然后看着她皱巴巴的脸在阳光下由一副“赞同”的表情变为“严肃”,再延伸为“愤怒”。
老班怒气冲冲地跑出去把级长“老处女”给叫来。老处女一直是位公认的牛人,可我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在她扭着大屁股走在廊道上时,我远远地扔给她一句“滚你妈的老女人”便拎上书包头也不回地潇洒离去。
当天晚上我并没有回家,下定决心上演一场轰轰烈烈的离家出走计划。
乘搭公交车到了东郊区时,身上尚有原本要缴纳学杂费的三百块钱,我抽出其中一张面值五十元的,伸手递给一家烟店的老板娘。从没碰过烟,我也不清楚一包烟大概是什么价格,我该抽哪一种烟。
可是只一眼,我便看中了那包盒面上镌刻着一支红色玫瑰的烟。它有着一个异常美丽的名字。
520。意思是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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