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巢：病愈归来后的温柔憩息

2024-04-20 08:31:2305:02 393

声音简介

四月天，暴风雨后的阳台杯瓷断裂，小屋的风景出奇地安好。床上被褥的柔软，高铁站午后的宁静，阳光下鲜花落幕的色彩，生病归来的我感受了一个不一样的季节。风，不只带来了破坏，还给家中角落带来了新的生命：一群正在筑巢的鸟儿，我决定搬房让巢，四月的故事也由此展开。
精彩剧透：
四月，我借出去一间屋子
作者/张大丽
　　一定是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里来过一场大风，搁在阳台上的白瓷杯滚落再地上碎裂成两块，靠东的小屋里空调管子孔洞上的盖子也落到地上，风一定足够大，连这个也能吹落啊，真不知那是一场怎样的风。花盆里的薄荷和多肉似乎看不到凌乱过的痕迹。若是不破碎给人看，没人知道究竟经历了一些什么。
摊在床上的被褥躺上去又松又软，不知是不是这些天里除了那场风，也还是有很好的太阳走进来，抑或是医院里那冷硬的床让吃了苦头的身体对家中床褥的那种柔软有了无限倍的放大，就像下午时在返回的高铁站广场上一样。那时正值三点钟，广场上人不多，长长的廊亭上几个可能和我一样离发车时间还远的乘客靠坐在木椅上，沉沉大睡。
　　是比阴天要明朗一点的天气，阳光隔了几十层厚厚的云投过来，又薄又柔，温温的，不凉不晒，鲜亮的迎春花已经尾声了，比起回城路上金水段满山坡艳黄的牛芒刺花的绚烂张扬，它淡薄了太多，纤柔的枝尖挑着一两朵，嫋嫋的随时会飞落的样子。
从逼仄绝望的病房里把身体放进明媚宽广的暮春时光里，觉着不适应了，觉得自己还被一种无形的东西包裹着，和外界怎么都有一种透蜜的薄薄的隔膜，就是一颗掉进水里的油珠子一般，水是水，油是油。
凳子很窄，一盹就差点掉下去了，蒙然一醒又睡着了。从没想过凳子那么硬，在公众的没有庇护的地方竟然还睡了半个小时。觉得自己就像流浪汉，一觉醒来，舒服又不舒适，自由又不自足，觉得自己似乎是个多余的人，茫然虚空。不过，醒后一下子觉得视听都恢复到正常世界了，空气里满是混合的花香，由不得人不把心里的郁结腾挪出一块来，四月是个没办法漠视的季节。
梦里有鞭炮噼啪的声音，醒后有些迷糊了，以为还在医院，寻思着怎么会在这里放鞭炮呢？也只这一恍就又清醒过来，是在家中呢。再听听声音还有却不是噼啪声，是窸窸窣窣作响偶尔一两声低低的鸟鸣，可能是照顾了这么些天的病人，听觉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就是在梦里一点点响动也会被放大许多倍。寻着声就找着了，原来是鸟儿在空调管子孔洞里做窝了。才明白那孔洞的盖子是被它们挤掉的，就说哪来那么大风呢。
定是这么久我没在家，它们就把这里当成了一处安全的可以孵化幼崽的家了。它们会叼一些云里的消息，回来在七里香落成雪的四月孵化出一个个可以飞翔的啁啾，此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就有朋友了。今夜我就搬到另外一间屋子去，把这里暂借给这一对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