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爱人,噢疯狂的阳光和紫色的威胁
——《聂鲁达一百首爱的十四行诗No.37》
噢爱人,噢疯狂的阳光和紫色的威胁,
你前来造访并且登上你那清凉的楼梯,
那座被时间以烟雾加冕的城堡,
关闭的心苍白的墙壁。
没有人知道只有细腻的关切
才能建构它城市般坚固的水晶;
没有人知道血液喷涌凿开了忧伤的隧道,
但无力推翻冬日的统治。
因为这样,爱人啊,你的嘴,你的皮肤,你的光,
你的悲伤都是生命的传家之宝, 来自雨水,
来自大自然的神圣礼物,
那紧握并举起丰实种子的大自然,
地窖中的酒所酿造的秘密风暴,
土壤中的谷物所闪现的火光。
【作者介绍】
巴勃鲁·聂鲁达(pabloNeruda,1904年7月12日-1973年9月23日),出生于帕拉尔城,智利当代著名诗人,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
他是在拉美文学史上继现代主义之后崛起的伟大诗人,将爱情、诗歌和革命三个主题推向了堪与马丘·比丘高峰试比高的高度。他的《二十首情诗和一支绝望的歌》《我的船长》等作品,在全世界引起长久的回声。
【情感经历】
16岁的那年夏天,少年聂鲁达在一个村子里打暑假工。晚上,他和打工人一起睡在一个打麦场上。他们身上,盖着一层厚厚的麦秸。夜凉如水的凌晨,有个女人在麦秸下面向他游弋了过来。
他屏住了呼吸,任凭女人摸向了他。
“星星晶莹透彻,照在在金黄的麦堆上,空气像未经雕琢的金刚石,熠熠的光芒照亮了群山……” 很多年后,他还记得当初在无边的黑夜里触及她眼睑的感觉,就像触碰到了柔软的虞美人花瓣。
这是智利诗人聂鲁达奇葩的第一次性爱。多年以后,他在诗中写道:
“我想对你做,春天在樱桃树上做的事情。”
聂鲁达的诗以情诗见长,诗里有爱有性,有血有肉,人称“情圣”。20岁时,他就出版了诗集《二十首情诗和一支绝望的歌》,1971年,更是凭借着诗歌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成了享誉世界的大诗人。
”聂鲁达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诗人,凡是他摸过的东西,都会变成诗。” 这是马尔克斯对聂鲁达的评价。
而奇妙的性经历和丰富的情史,无疑是他激情四射的情诗的源泉。
1904年7月,聂鲁达出生在智利中部的小镇帕拉尔,一个盛产葡萄酒的地方。他的母亲早逝,父亲是一名铁路工人。不久后,父亲续弦,他们便举家迁往南方的特木科。
聂鲁达有一个很好的继母,她对聂鲁达非常疼爱。聂鲁达天生感情丰富,热爱书籍和大自然,他把生动的句子抄在本子上,用语言和世间的万物交流,他痴迷于这种文字的游戏,很小就有了写诗的冲动。聂鲁达回忆,几岁的时候,他就有了写诗的冲动:
“我感觉某种东西在我的灵魂深处躁动……”
于是,他写了人生的第一首诗,用来表达他对继母的赞美,小小年纪的他忐忑着把自己写的第一首诗歌递给父亲看时,他不在意地说:
“你从哪儿抄来的?”
聂鲁达调侃:“这是我获得的第一句文学评论。”
父母根本没留意到他的爱好,他只好更加投入地从书,从大自然中找到可以抒怀的东西,用文字跟自己交流。
有一天,他在继母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神秘的箱子。小聂鲁被强烈的好奇心驱使,偷偷打开了箱子,他发现,里面装着几百封情书和明信片。
他被那些迷人的字句和陌生的风景深深地吸引了,之后的好几年里,他都在那个箱子里寻找隐秘而心醉的乐趣。
信上那些深情,炽热,大胆又高妙的句子,无不让他心驰神往,感同身受。慢慢地,他感觉自己也爱上了那个收信的人,一个想象中头戴珠冠的漂亮女人,一个虚无的名字。
那些信,成了聂鲁达情诗的最初的启蒙。
很快,他在大箱子里熟读的情书就有了用武之地。
上中学的时候,学校对面的小河边,经常有一个美丽的少女在洗衣服,当少年们在河水中嬉戏时,就会闻到顺流而下的这个女孩的气息。
聂鲁达的同学喜欢上了这个女孩,便央求聂鲁达为他代写情书,聂鲁达答应了,多年阅读情书的功底派上了用场,写着写着,他感觉写出的都是自己的感觉。
不久之后,那个姑娘不久便得知了真相。
有一天清晨,阳光洒在河面上,像流动的琥珀,空气里沉淀着甘甜的果子香,女孩拦住了聂鲁达。她看着他的眼睛,羞赧一笑。随即,将一个榅桲塞进他不知所措的手中,转身跑开了。
那是聂鲁达第一次用文字俘获了爱情。
“灵巧的客人,你与花朵、水流一起到访。你的美,胜过我手中紧握的白色花冠,以及它们成簇的果实。”
甜美的爱情,化成了聂鲁达笔下的诗。
虽然后来女孩子按照家里的安排结婚了,而聂鲁达还在继续他的学业,可是美好的初恋,无疑为他打开了写情诗的大门。
所以,十几岁时,他就写出了很多优秀的作品。
聂鲁达真正刻骨铭心的爱情发生在大学里。
那时他在圣地亚哥读书,他爱上了一个叫阿尔贝蒂娜的女生。她比聂鲁达大一岁,是一个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大家闺秀,她和聂鲁达曾在一堂法语课上用纸条传达情意,也曾在城市的某个隐蔽角落激情幽会。
在聂鲁达的回忆里,她喜欢戴一顶灰色的贝雷帽,眼神潮湿而温柔,皮肤像鸥翅一样柔软,洁白,气质超逸,宁静……
“她的身上萦绕着飘忽不定的校园里忍冬花的清香……”
聂鲁达为她神魂颠倒,辗转反侧,但她对他的情感,却一直像大海一样神秘莫测,若即若离,这态度让青春期的聂鲁达备受折磨。
后来,女生转学走了。此后两人相隔数百里,聂鲁达经常给她写信,用笔尖倾诉相思,但是,女生回音寥寥,这让聂鲁达如陷泥沼。
今晚我可以写出最悲哀的诗。写出,例如,“夜里星繁,星星在远方很湛蓝,打着寒颤。”夜风在天空里回旋和歌唱。今夜我可以写出最悲哀的诗。我爱她,而有时她也爱我。……今夜我可以写出最悲哀的诗。想到我不再拥有她。感到我已经失去她。
而正是这种折磨,让聂鲁达成了真正的诗人。她的神秘,冷淡,宁静,自己对爱情的痴狂,意乱情迷,相思和绝望,都幻化笔下动人的诗句。
他对女孩子的爱恋长达11年,中间写了无数有名的诗句,可是却没有最终俘获阿尔贝蒂娜的心。
我记得你去年秋天的模样你带着灰色的贝雷帽,心绪平静晚霞在眼里静静地燃烧树叶落在了你灵魂的水面……
最后,他绝望了,他写信说:你再不回信,我就和别人结婚了,然而,她还是没有回音。
后来,他写出了不朽的名诗:
《我希望你是寂静的》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你从远处聆听我,我的声音却无法触及你。好像你的双眼已经飞离去,如同一个吻,封缄了你的嘴。如同所有的事物充满了我的灵魂,你从所有的事物中浮现,充满了我的灵魂。你像我的灵魂,一只梦的蝴蝶。你如同忧郁这个词。我喜欢你是寂静的,好像你已远去。你听起来像在悲叹,,一只如鸽悲鸣的蝴蝶。你从远处听见我,我的声音无法触及你:让我在你的沉默中安静无声。并且让我借你的沉默与你说话,你的沉默明亮如灯,简单如指环,你就像黑夜,拥有寂寞与群星。你的沉默就是星星的沉默,遥远而明亮。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遥远而且哀伤,仿佛你已经死了。彼时,一个字,一个微笑,已经足够。而我会觉得幸福,因那不是真的而觉得幸福。
为了告别过去,他跟一个普通的荷兰女子结婚。
而这些感情经历,都被他写成了诗,融进了《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里。可是爱情却依然在他的心中,他在诗中写道:
爱那么短,而遗忘那么长……
他对她的爱,贯穿了在疯狂的情欲中迷途的青春,在诗歌里饱满至今,化为了永恒。
多年后,早已为人妻的阿尔贝蒂娜眼神不再清澈,樱桃般的双唇不再鲜红,有人在她面前朗读聂鲁达写给她的诗篇,依旧喜欢戴着灰色贝雷帽的她也忍不住眼泪潸然——
“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是我失去了他……如今岁月逝去,这条路,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聂鲁达的婚姻并不顺遂,他总共结了三次婚。第一次婚姻维护了近十年,最终分手。
第二任妻子是阿根廷社会活动家德丽亚。德丽亚比聂鲁达大20岁,极具个人魅力,聪慧多才,在政治和文学方面,对聂鲁达有着深远的影响,在生活上对聂鲁达的照顾也很体贴。聂鲁达克服了障碍,跟她走在了一起。
然而,20岁的年龄差,让他们在思想上存在着一定的代沟。
1946年,聂鲁达在智利的一次音乐会上,遇见了墨西哥歌唱家马蒂尔德,俩人一见钟情。但是那时聂鲁达还跟第二任妻子在一起。
直至1949年,他们第二次相遇。诗人病倒下了,玛蒂尔德得知后,赶去悉心照料重病中的诗人。在这段期间,他们的感情迅速升温,爱情之火一直燃烧到1973年聂鲁达逝世和1985年玛蒂尔德告别人世,足足燃烧了二三十年。
此后,俩人开始暗中约会,1952年,他们在意大利的卡普里岛度过了
一段完全属于他俩的甜蜜时光。同年5月,秘密地举行了婚礼。1955年,聂鲁达与德丽亚正式分手。1966年,聂鲁达与玛蒂尔德才正式公开地举行了婚礼,他俩相伴度过了漫漫幸福的24年生活。
与玛蒂尔德生活的日子里,因为爱情的滋润,诗人灵感泉涌。他为玛蒂尔德创作了不少诗歌,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船长的诗》和《爱情十四行诗一百首》。
《爱情十四行诗一百首》表现了诗人对妻子浓烈的爱,组诗分为“早晨”、“正午”、“下午”、“夜晚”四个部分,表现了诗人对妻子每时每刻的爱,随着岁月流转,爱不渝。
晚年时,聂鲁达带着玛蒂尔达流亡黑岛,还会每天亲吻她的秀发,为她做早餐,会给光临他们小屋的海鸥们取名字,会采野花装饰房间。在海风中,他为她在沙滩上写下美丽的情话。
当我死去,我要你的双手覆盖我的眼睛:我要你那双亲爱的手上的光泽和麦子再一次把它们的新鲜传给我:我要感受那改变我的命运的柔情。我要你活下去,而我在沉睡中等待你。
这就是聂鲁达丰富多彩的一生,他的一生中,,遇到过喜欢,遇到过爱,遇到过性,他坦诚,真是,把自己的一切经历都化为了诗句。聂鲁达说过:对于“爱”的追寻无异于对于一切美好事物的追寻。
“我的爱因你的爱而饱满,亲爱的,只要你一息尚存,它就会在你怀里,且被我紧抱。”
在诺奖颁奖典礼上,聂鲁达说:
“我认为诗歌是一时的、庄严的举动,孤独与声援,情感与行为,个人的苦衷,人类的私情,造化的暗示都在诗歌中同时展开。”
【背景音乐】
「頑張れクムスン」~あなたが微笑む日,中村由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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