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简介
他们四周的木屋似乎在荒废中显得肃穆,被河道和悬在上空的云雾缭绕的山峦夹在中间。有些村民也许还活着,艾达不知道他们是否会经常想起这个荒凉的地方。这里如今仿佛屏住呼吸一般寂静,无论他们起的名字是什么,它很快就会被列人那些未及遗留给我们就被从记忆中驱逐的事物的名单。她怀疑——即便在最后的日子里—村民们也从未预测过未来,想象到如此彻底又如此迅速的衰败。他们未曾料到不久的将来,他们的家园会变成另一个世界,住满了另一些人—他们的嘴里说着别的语言,他们的睡眠被其他的梦境抚慰或困扰,他们的祈祷奉献给别的神祇。
鲁比选了一间最好的木屋。她们在门前停下,把斯托布洛德从马上扶下来,在地上用防水帆布和毯子给他搭了一个铺盖。随后,她们走进小屋里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门是用粗术板做的,连接它的皮铰链早就断了。门倒在地面上,合上门的唯一办法是把它支在门洞上。夯实的泥地上散落着褐色的树叶,她们用一根松枝把树叶扫走。屋里有一个石头灶台,还有泥巴和树枝垒的烟囱。鲁比把头伸进去朝上看,一眼看见了天空。但是,排烟显然并不通畅,栗木的房梁由于多年累积的烟灰变得乌黑发亮。除了灰尘的气味,房子里依然弥漫着上千堆古老篝火的浓厚味道。沿着一面墙有个睡觉用的木头平台,上面还铺着一层灰色的稻草。她们把斯托布洛德抬进来,把他放在床上。
鲁比在灶台里生起火,艾达出去砍下一根笔直的长树枝,用短柄小斧削尖后,用锤子将其砸人地下,为马在雪松下立了一个拴马桩。然而,它湿淋淋的、浑身发抖,头下垂着,雪水
濡湿了它冬季的皮毛,一绺绺liu地紧贴在皮肤上。艾达看了看它,随后望着天空,根据脸颊的刺痛判断着寒冷的程度。也许到了早晨拉尔夫就会死在地上。
她把马从木桩上解下来,努力把它拉进一间木屋,但它不愿意低头钻进门。她使劲拉着缰绳,它蹲下后腿往回一退,她朝前一扑跌进雪地里。她站起来,找到手腕粗细的一根棍子,走到马屁股后面,用尽剩下的全部力气不停地打它,反正她也没多大力气了。最后,它仿佛冲向死亡般,冲进了那个黑暗的门洞。
然而,拉尔夫一进去立刻感到十分满意,因木屋的大小和材质跟牲口棚几乎没有区别。几分钟之后,它就放松下来了。它抖了抖毛皮,叉开后腿,心满意足地撒了一泡长长的尿。
艾达用煮饭的锅子喂它谷物,然后拿起锅子在溪水里洗干净。
天几乎已经黑了,艾达站在那里,看着水面上最后一缕闪耀的阳光。她又累又冷,并且感到害怕。这里大概是世界上最荒凉的地方。她畏惧黑夜,害怕就寝时刻,她将不得不把自己裹在毯子里,躺在黑暗中鬼屋冰冷的泥地上等待清晨到来。她疲惫不堪,感觉双腿瘫软无力。但是,她相信只要自己每次做好一件事,想着剩下的事情是一件接着一件的,而非一股脑堆在一起的,她就一定能挨过去。
艾达进了屋,发现鲁比已经做好一顿晚饭,就像她们的早餐一样。但是,艾达把第一勺油腻的玉米粥放进嘴里,却怎么也咽不下去。她直反胃,便站起来走到外面,在雪地里吐了起来,尽管可供她呕出来的只有黑色的胆汁。然后她用雪擦干净
嘴巴,走进屋内又吃了起来,把碗里的东西都吃光了。她把碗放在膝盖上,精疲力竭地呆坐在灶台前一声不吭。
她几乎一整天都忘记喝水了,再加上寒冷、跋沙、埋葬和治疗的工作,让她脑子里充满古怪的念头,以至于她唯一的愿望是从炭火中寻找更令人愉快的幻象。她看了又看,但无论从明亮的火焰变幻的形状,还是从柴火边缘烧焦的刻痕线条里,都找不到任何迹象。然而,燃烧的木头发出了哎吱的声音,就像踩在干燥的雪里的脚步声,连艾达都知道那预示着什么一
更多的厄运将要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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