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简介
他击败我,他掠夺我,他伤害我。抛弃这些想法。生活在爱中。
——佛陀
作为人类,我们必然会在某一时间遭遇背叛、冲突、损失和痛苦。也许是在家庭和团体之中遭遇背叛与冲突。有时候,这些苦痛仿佛不可逾越,我们渴望找到一条出路。而我们要做的第一步是设立界限,减少伤害,以此保护自己和他人。其次,宽恕也是穿越痛苦的必要之路——宽恕自己,宽恕他人,以及引发苦痛挣扎的事件。
重要的是记住宽恕绝不会突然发生。你无法通过掩盖自己的真实伤痛来抵达宽恕。有时候,在我们走出来之前必须充分地体会悲痛、愤怒、绝望与伤痛。有时候,在你的生命中,你认为有些事绝对不可原谅。
但迟早有一天,为了你自己的健康,你的内心将会意识到你需要放过它。我的良师益友马哈·哥沙纳达被称为柬埔寨的甘地,曾对蒙受巨难的千万难民说,“记住佛陀的教诲,‘仇恨从未被仇恨中止,而是被爱治愈。这是一个古老而永恒的法则’。”
这一教诲要求我们保持内心的高贵。为了寻求和平,我们必须通过爱来中止仇恨。佛教经文里说:“噢,高贵的人,请记住你真正的身份。明白你的胸腔里卧着一颗伟大而宽容的心。”有一种觉知藏在我们内部——即使是那些经历了红色高棉的恐怖和柬埔寨杀戮场的人——只要愤怒与怨恨驻留心中,我们永远也无法找到和平。
由于缺乏宽恕,我们就会一直困在过去,一直传播与重复自己所经历的苦痛,一代又一代地延续。由于缺乏宽恕,北爱尔兰新教徒和天主教徒持续进行了几个世纪的战争。由于缺乏宽恕,卢旺达的胡图族和图西族,波斯尼亚、塞尔维亚和克罗地亚,巴勒斯坦和以色列,这些族群与国度的孩子,以及他们孩子的孩子,将一代又一代地经受痛苦和冲突。
为了解放自己,我们每个人都必须许下承诺:“这些循环的苦痛与报复在我这里就此中止。我拒绝将这种苦痛传递给我的孩子。我拒绝携带仇恨。”
在这一方法下,宽恕主要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它是我们负担的卸下,心灵的解脱。有一个故事我很喜欢讲,它所说的是两个前战争犯在出狱后再次相遇。其中一位问另一位,“你是否原谅了捉拿我们的人?”对方咬牙切齿地回答:“从未。”他友善地望着对方,说,“那么,他们仍然将你关押在监狱里,不是吗?”
唯有学会宽恕,我们才能从阻碍自己的苦厄中走出,继续生活。宽恕意味着放弃对一个更好的过去的所有期待。宽恕不是一项单一的行为,而是一项练习,一旦开始进行,就要持续很长的时间。当我的上师将宽恕练习教给我时,他说:“不妨试试每天花上五分钟练习两次,六个月后,让我知道它怎么样了。”
我发现自己对这个练习的理解逐月改变、逐月深化。满六个月后,我意识到,在我评估宽恕练习的效果之前,我的上师让我练习了三百次。
通过这段时间的宽恕练习,我发现有时自己能体会到驻扎心中的真正原谅;有时则感受到它的反面:不肯消弭的深长怨恨;有时我经验到疼痛,也有些时候我被剧烈的情绪和愤怒所淹没。但最终,泪水治愈了情绪的创痛。犹如被水流缓缓冲刷的石头,我内心的痛苦也逐渐消融。
宽恕并不意味着容忍发生过的事。事实上,它常常意味着你必须去做那些确保它不再重演的必要之事——无论是在你身上重演,还是在他人身上重演。最终,宽恕也意味着不将任何人从你的心中驱逐离开。那些练习宽恕的人明白这是一种关乎勇气的行为。正如《薄伽梵歌》所说,“若要寻找勇者,请将目光投向那些能够宽恕的人。”
我记得几年前,我乘坐火车从华盛顿到费城参加我父亲的葬礼。在我旁边坐着一位衣着考究的男士,他告诉我,他辞去了在国务院的工作,与市中心的黑帮青少年一同工作。他负责的主要项目是与一个被指控谋杀的年轻男孩一道工作。之后,他对我讲了一个故事。
一个只有十四岁的男孩希望能加入城市里的某个黑帮,他为此射杀了一位同龄的孩子。他很快被逮捕,并因谋杀罪名被关押,在一段时间后被送去审判。在他被定罪之后,受害者的母亲在法庭上站起来,盯着他的眼睛说,“我要杀了你”。紧接着他就被铐上了手铐,投进了监狱。
男孩被监禁后,受害者的妈妈前来探访。他深受冲击,十分震动。第一次探访时她只待了一会儿,同他说了几句话,之后又陆续为他捎来一些必需品——在监狱里买东西的一点钱,一些文具。再往后她开始规律地探视他。在他服刑的三四年中,她持续定期前来探访。
当他刑满释放时,她问他出狱后有何打算。可他完全没有主意。“你要去哪儿工作?”她这样问,他没有答案。她告诉他,“我有个朋友在做些小生意——也许你可以在那获得一份工作。”又问:“你要在哪儿住?”
他依然回答“我不知道”。他说,“即使是在我来这儿之前,我也没有什么家人。”于是她表示,“好吧,你可以和我一起生活。我那有个闲置的房间。”年轻人就这样住进了她的家,做着那份她介绍的工作。
六个月以后,她将他喊到客厅,让他坐下,“我想跟你谈谈。”他回答说,“好的,夫人”。她看着他,“还记得在法庭上你被定罪的那天吗?”他说:“当然,夫人。”她接着说,“记得我站起来对你说,我要杀了你吗?”他说,“是的,夫人。”“嗯,我已经做到了。我开始改变你。我一遍一遍地去探视你,给你带些必需品,跟你做朋友。
当你出狱时,我照顾你,为你谋了一份工作和一处落脚之地,因为我不希望那个冷酷地杀掉我儿子的男孩依然活在地球上。
我做到了。你不再是那个男孩儿。但我失去了儿子,身边没有人,现在你在这儿,我想知道你是否愿意留在我身边,跟我共同生活一段时间。我可以像培养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你,如果你允许,我想收养你。”于是,她成了这个男孩的妈妈,这个杀害了她亲生儿子的人的妈妈。他一直未曾有过的妈妈。
对大部分来说,宽恕不会如此戏剧化,但无论事情大小,我们都需要找到宽恕的治愈之泉。我们必须从所在之处开始:我们的身体、精神、心灵。无论采取何种方式,我们都需要去宽恕,去冲走自己背负的愤怒、内疚与责备。
一旦学会如何原谅自己,我们就能请求别人的宽恕,宽恕那些我们曾经造成的伤害,从我们的无知与挣扎中离开。然后我们将能够用真正的宽容之眼去看待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从他们的痛苦与无知、愤怒与困惑中离开。在那一刻,我们会明白宽恕的真正意图与目的——宽恕这件事永不嫌迟,它是让我们从过去的经历中得救的唯一解药,让我们得以真正地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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