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博士答读者问:用经济学分析高考是公平的吗?
沈博士:
高考是我国绝大多数孩子进入大学的唯一途径,高考公平也一直是大家关心的一个话题。按照西方经济学对公平的定义,其强调的机会均等下的等价交换,以保证要素投入和要素收入相对称。现实的经济活动中,影响公平与否的因素有很多,例如交易对手不平等、交易对价不合理、要素可得性不同等等。
就高考而言,从规则来看,现行高考制度通过标准化的考试规则和流程,所有学生可以通过备考,参加统一考试,获得相应的分数,进入相应的目标院校,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交易对手平等性,可以称之为表面上的规则公平。
然而,我们发现最近不少人再议寒门再难出贵子,说的是近年来,高考选拔的人才,已经具有明显的地域特征,来自农村考生的录取比例不断降低,这使得大家对高考的公平性产生了广泛的质疑。我认为,问题恰恰出现在要素可得性的公平上。
可以看到,现阶段中国高端的教育、优质的教育资源仍然集中在比较发达的城市,而经济相对落后的地区因为缺乏资源又得不到应有的发展,这样的循环加剧了城市间的马太效应,就造成了不同的地区学生在要素可得性上的不平等,进而导致高考实质上的不公平。
举个例子,2017年,中国有2.87亿农民工,义务教育阶段随迁子女和农村留守儿童数量分别是1897.45万人和1550.56万人,这个数据说明有近半数农民工子女的教育中缺乏家庭教育,另外,随迁子女的上学问题和高考政策问题也使得高考的公平性受到挑战。
此外,考生本身其实千差万别,无法用经济学中的“理性人”假设对考生进行同质化处理,用同样的试卷来评判不同的学生,无法体现个体差异违反了交易对价合理性原则,也会导致不公平。
不过,我国也一直在努力改善上述不公平的情况。乡村振兴战略,三农政策等的实施,为拉低城乡教育资源以及禀赋差异提供了很大的帮助。同时,国家针对农民工子女的教育问题也出台了一系列措施:比如很多地区迁入子女可在流入地高考等政策也已出台,很大程度上解决了农民工子女的教育问题。当然,现在互联网的发展以及电脑、手机等通讯设备的普及,大大提高了农村考生提供了接受相同教育资源的机会和可能性。最后就是自主招生等高考政策的出台也为不同个性、有不同特长的学生提供了新的晋升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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