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士全書》
『文昌帝君陰騭文』
【原文】
勿謀人之財產
[發明]各人之財產。由乎各人之福力。並非設謀之可得者。孔子曰。富而可求。執鞭亦為。如不可求。從吾所好。求且不可。況於謀乎。
謀人財產。大抵為室家之計。欲以傳諸子孫耳。至於為妻孥而作走狗。所弗計矣。《毗婆沙論》云。家中父母兄弟。妻子眷屬。唯增貪求。無有厭足。若識得子女是索債之人。室家是怨業之藪。則大夢頓覺。沉屙忽療矣。豈為其多結冤仇。廣行眾惡乎。
下附征事(四則)
怨鬼訴母(《怨魂志》)
劉宋元嘉中。諸葛護為元真太守。尋以疾亡。其家眷猶在揚都。僅一長子元崇。扶柩歸。年方十九。護之門人何法僧。利其貲。擠元崇於水而分其財。是夜。元崇母陳氏。夢元崇曆道其父亡時顛末。及被何溺死之事。悲不自勝。且云。行速疲倦。暫臥窗前床上。以頭枕窗。夢甚清楚。悲號而覺。遂執燈照床上。果有濕氣如人形。由是舉家號泣。時陳氏有表弟徐道立。適為交州長史。而徐森之。為交州太守。托其按驗。果如夢中所言。乃收其行兇二人。皆置於法。
[按]處心喪三年之會。而為殺越於貨之謀。名教負人乎。人負名教乎。
執槍自刃(《繡虎軒次集》)
梁石柱者。睢陵之富室也。有一子。甚愛之。順治末年。子十九歲。病篤。梁悲痛不勝。子忽直呼父名而告曰。吾前生。徐州某也。有三百金。與汝前生同賈。吾病痢。於中途如廁。汝乘隙。以利刃刺吾胸死。而又自割手出血。證吾家以盜死。吾沒後。遂生睢陵王氏。二十年前王某。即吾也。汝後吾三年死。亦生睢陵。即今汝也。昔年吾覓汝不得。偶入縣納條銀。忽遇汝於櫃間。吾怒甚。奮拳擊汝。吾亦不自知其所以也。汝因吾素無一面。反不介意。吾歸數日。憤悶而死。故遂生為汝兒。今十九年矣。計吾痘時。汝費若干。延師費若干。聘媳費若干。考試拜門生費若干。其餘零星小費共若干。銀已還清。但命未償耳。然汝遇我甚厚。吾不忍言。當別去。第恐陰府不能宥耳。遂死。石柱旦夕哭之。語人曰。吾子孝而慧。恐吾悲。故設為此言耳。天下豈有父子大倫而如是乎。未幾。手礪一槍。或問之。答曰。今年歲歉。吾處窮鄉。藉以自衛耳。一日以柄著牆。以鋒著胸。忽大呼曰。兒待吾自撞可也。遂奮身向刃一撞。而槍已入胸七八寸。釘於脊骨之內矣。
[按]陽間有負恩之人。冥府無不償之債。人知今生之債重。不知來生之債尤重。索現世之債者。居於門首。不敢入內。主人猶惡之嫉之。獨至索宿生之逋。則債主直入內房。安然高臥。使欠債者夫婦兩人。百般珍惜。乳哺懷抱。迨至年既長大。立將家舍田園。盡行盤折。不留一針一草。回思半世營營。無非借本求息。枉為他人作馬牛。豈不愚而可哀哉。
三次投胎(《繡虎軒次集》)
桐城諸生〖諸生。明清時指已入學的生員〗姚東朗。有子十歲。病且死。父母憐之。謂曰。汝果無緣為吾子耶。其子忽作北人語曰。我乃山東某僧也。積三十金。為師兄所窺。推吾墮水中。我呼觀音大士。即見大士云。汝數合休。且往孽也。遂溺死。地方鳴於官。汝於是時。為彼縣令。師兄以吾三十金奉汝。事遂寢。我以沉冤未洗。來為汝弟。即汝亡弟姚嵩紹也。追隨二十餘年。不能追償。因死而為汝子。十年來。三十金償矣。我當去。第汝家有一拄杖。我甚愛之。可燒贈我。以足前金之數。我師兄亦因索此金而來。為汝長女。今嫁溧陽潘氏。有娠將產。我死即投彼胎索命矣。言訖而絕。
[按]此康熙乙卯年。前五月事也。可見六親眷屬。無非怨對。方其未說破時。則眼前膝下。皆我骨肉。若被明眼人點破。乃知前後左右。無非索逋之人。世人必欲為索逋者積財斂怨。誠屬何心。
以客作子(其鄰面述)
太倉鎮海衛薑君弼。開米鋪。有客馬淳溪。以百餘金托之。出納無誤者二年。至第三載。托言米為借戶所欠。不免有欺負之意。客乃抑鬱成疾。逾時遂亡。而姜素無子。未幾。妻有娠。及彌月。其鄰忽見馬淳溪至家。詢之薑。乃知已死。俄而收生者出其門。喜曰。已得一子矣。
[按]此康熙前數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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