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葡萄牙人民的大救星-恩里克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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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大航海或者是地理大发现，可能很多人想到的第一个名字就是哥伦布。但是其实，在哥伦布之前，对大航海事业产生巨大推动的人，或者说是大航海时代的开山鼻祖，非葡萄牙的恩里克王子莫属。大家都知道，大航海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它可不仅仅是开着船去海上飘着这么简单，背后有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的动员、组织、协调等工作。所以面对复杂的系统工程，就一定要有一个有行政权力的人来执行才能推动，个人的能力再强，如果只是一介草民，那起到的作用是非常有限的。所以拿我们中国的历史人物来说，读了书基本上都是要去做官的，“学而优则仕”，而且官还要越大越好，说难听是为了攫取更大的权力，说好听点是为了有一个更好的平台去实现治国平天下的个人价值。

恩里克王子出生于1394年，这时候距离明太祖朱元璋建立明朝的1368年仅仅过去了26年时间。他是葡萄牙国王若奥一世（有的也翻译成若昂一世）的第三个儿子，人们也把他称为亨利王子。传说啊，他出生的时候也是跟咱们非常熟知的场景一样，一位据说是精通星象的牧师，对等候在门外的国王说：“陛下，您看，今晚北斗南移，瑞光闪耀于东方，此大贵人降生之吉象也。根据星象，您这位儿子必将成为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更为重要的是，他必将发现他人无法看到的神秘的东西。”若奥一世听了以后当然很高兴，给了这个巧舌如簧的牧师很多赏赐。当然后面的历史还是神奇的验证了牧师的话。

    葡萄牙这个名字是来自拉丁文，意思是“温暖的港口”。在伊比利亚半岛的西边到南边。从地图上看它是一个南北狭长的形状，所以它的海岸线相对比较长。这个国家背山面水，当时土地面积还不到10万平方公里，人口不足100万。当然现在它的国土面积也是9.几万个平方公里，还不到咱们国家浙江省的陆地面积。它的邻国就是西班牙，西班牙国土面积大了许多，但是它比西班牙大约早200年形成了统一的中央集权的封建制国家，所以14世纪起，葡萄牙是欧洲第一个独立的国家。它的政体比较类似于我国古代的封建制，但是同一时期欧洲其他国家的所谓封建制，跟中国的是很不一样的，王权非常分散，而贵族权力较大，这一部分有机会咱们再讲。总之，中央集权的统治相对稳定，这样国家的经济就发展的比较好，到了15世纪，由于人口和经济的增长，对黄金的需求量猛增。由于欧洲的贵金属资源非常稀缺，葡萄牙的黄金几近枯竭，用于货币铸造的黄金几乎完全依赖于进口。由于葡萄牙西邻大西洋，背靠比利牛斯山，陆路的商路条件非常差。再加上生活必需品比如香料和糖数量的匮乏，葡萄牙面临着严重的社会动荡。

    这样看来，向外扩张似乎是这个王国唯一的出路了，葡萄牙属于靠海国家，本着为国家利益发展的初衷，在14世纪初期便开始大力发展造船业和海运业，并组成了一支颇有规模的海上舰队。在1336年时，葡萄牙便和意大利组成混合探险队发现了加那利群岛。意大利当时还是城邦制，也就是由一系列很小的国家组成的，有的甚至就是一个城市。跟现在的意大利基本上没多大关系。加纳利群岛在哪呢，它就在北非西边的海边上，摩洛哥的西边，离非洲大陆100公里，要是远了他们也就发现不了了。但是这个加纳利群岛还是很重要的，因为可以作为远洋航行的跳板，在这里进行补给。前面咱们说了，14世纪的时候基督教和穆斯林之间的斗争取得了比较大的成就，他们已经把穆斯林赶出了伊比利亚半岛，但是穆斯林还占据着地中海对面的北非地区，而地中海和大西洋之间的直布罗陀海峡最窄处只有13千米的，所以他们面对的威胁还是无处不在的。因此，葡萄牙的扩张迫在眉睫，接下来，统治阶级就开始制定扩张的具体措施了，他们进行了一场大讨论，有的人就提出干脆跟隔壁的西班牙干一仗，也有的人提出翻越比利牛斯山去欧洲大陆扩张，在这场激烈的讨论中，年轻的恩里克王子挺身而出，他站在父王的宝座前，坚定地说道：“我以为我们的未来在海上。”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1409年才被译成拉丁文出版托勒密  的《地理学指南》展示着其中的世界地图，然后发表了一通激情澎湃的演讲。若奥一世被深深的感动了，于是父亲对他说：“去开拓属于你自己的王国吧！葡萄牙对你来说，实在太小了！”。

    葡萄牙的海外扩张计划是从攻占休达开始的。休达城位于直布罗陀海峡南端的凸起部位，它是北非摩尔人的商业中心和军事重镇，同时也是一个重要的海上贸易中心。这个地方的地理位置太重要了，这就是大西洋和地中海的咽喉部位。1415年，若奥国王带着21岁的恩里克王子，出动了200艘船，海军1700人，陆军近2万人进攻休达，只用了一天，付出了伤亡8人的代价攻占了休达。从此，恩里克王子被任命为休达总督，也由此拉开了欧洲人地理大发现的帷幕。

    后人对恩里克王子的高度评价不在于他亲自驾船出海探险，而是他全身心的推动了探险事业的发展。首先，恩里克王子在葡萄牙建立了航海学校，他亲自担任校长，并且亲自给学员们讲授地理、天文和航海方面的课程。还邀请有经验的船长、水手、地理学家、天文学家和工匠们，组成了“大西洋探险队”。这一点跟蒋介石担任黄埔军校校长有点像，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但是学校就可以批量的产出人才，这就是一个几何级数的变化。此外，他还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比如他修建了船厂、鼓励造船业的发展，造载重100吨以上的船可以从皇家森林得到免费的木材；他还把一些有经验的人组织起来制定了航海方案；在航海仪器方面也造出了测定海拔高度的象限仪、测量维度的横标仪等。

    2年以后，恩里克王子在休达从一些商人那里了解到，从休达往南穿越撒哈拉大沙漠，20多天以后可以到达“绿色国家”，就是今天的几内亚和塞内加尔附近，那里有欧洲人渴望的胡椒、象牙、黄金。他觉得陆地穿越难度太大，不如从海路走。1420年，恩里克王子派出第一支海外探险队。探险船沿非洲西海岸南下，目标是越过撒哈拉海岸的博哈多尔角 (Bojador)。其实大家都很容易理解，一开始的海洋探索肯定是沿海岸走最保险，看不见陆地大家心里就发慌了。这个博哈多尔角就在西非靠北，现在的摩洛哥南边一点。这个什么什么角咱们在地图上经常看到，比如非洲最南端的好望角，其实这个称呼的意思就是走到这要拐大弯了。

    启航不久，探险船被逆风吹离了航向。不过，他们却意外地发现了圣港岛 (Porto Santo), 他们把它叫做圣波尔图岛。这个圣啊也是咱们经常在地图里面看到的，圣保罗啊美国的圣地亚哥，圣弗朗西斯科啊，这也都是葡萄牙或者西班牙语里面的称呼，他们都属于拉丁语系，非常相似。这个圣的发音就是santo，意思就是神圣、圣洁的意思，比如圣诞老人的英语是santa，也是从这来的。探险者向恩里克报告说，此地宜作殖民地，于是亨利立即派去一批移民，移民们还携带了一只怀孕的兔子。结果呢，兔子竟成了圣港岛的主要居民，而那些葡萄牙人却无法生存下去，因为他们种植的农作物在结出果实之前，就已经被岛上众多的兔子吃光了。受到兔子排挤的葡萄牙殖民者，只好转移到20公里外的马德拉岛 (Madeira)。该岛与圣港岛一起，同属于马德拉群岛这个岛也在非洲西海岸，加纳利群岛北边一点，这地方日光和水源都很充足，适宜于种植葡萄和甘蔗。随着殖民者的陆续到来，葡萄牙人就建成了第一个海外殖民地。几年之后，马德拉岛因输出葡萄酒和蔗糖而繁荣起来，并成为葡萄牙海外探险者的中转站。糖这个东西西方人特别喜欢，直到今天他们的食物很多还是死甜死甜的，所以价格一直都比较昂贵。

    接下来，葡萄牙人准备开始征服博哈多尔角。这地方的海域浪非常大，而且有很多暗礁，这地方有很多的传说，比如说这里的海水是滚烫的，还有说白人到了这个地方会变成黑人等等。特别是阿拉伯人绘制的地图上，画着一只从水里伸出来的魔鬼之手，所以欧洲人叫它“死亡之角”。1433和1435年，恩里克王子两次派出探险队，终于绕过了博哈多尔角，到达了今天毛里塔尼亚的布朗角。其实到目前为止，恩里克王子的探险活动除了扩张了领土，进行了一些移民活动。并没有太多的经济效益，没有发现他们期待的黄金香料，因此他在国内受到了很多的指责和质疑。到了1441年，一个葡萄牙探险队绕过了布朗角，并在这里抓了几个黑人带回葡萄牙，高价出售给葡萄牙人当奴隶，他们觉得黑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他们肌肉发达，适合做一些粗重的力气活。于是恩里克王子看到了贩卖黑奴带来的巨大经济利益。1444年，恩里克派出一个探险队带了6条船在非洲一次抓了165个黑人，有成年男女和小孩，那时候的葡萄牙人完全没有犯罪感，他们就根本没有把黑人当做是人。从此以后，奴隶贸易也成为了葡萄牙人攫取财富的主要来源和动力之一。

    1460年，恩里克王子逝世，享年66岁。在他的支持下，葡萄牙人向西发现了亚速尔群岛，向南到达了非洲最西端的佛得角，在他的身边，聚集了当时世界上最优秀的航海团队，包括第一流的探险家和科学家。正是在他们的努力下，葡萄牙的航海活动从此不再是纯粹的个人冒险行为，而成为了近代最早起步的一门学科，成为了一项有目的、有组织地进行的伟大事业。今天，葡萄牙的里斯本有一座“发现者纪念碑”，建于1960年，也就是纪念恩里克王子逝世500周年。它被雕成一个高52米的船形，站在船首的就是恩里克王子，在他的身后，有32名伟大的航海家和传教士，比如像迪亚士、麦哲伦等。大家有机会去葡萄牙一定要去这个著名的网红景点看一看。

    最后呢，我再夹带一点私货。我知道恩里克王子呢大概是在1997年，那时候上大学大家开始玩《大航海时代2》，玩过这个游戏的朋友们呢咱们应该有不少共鸣。可以说我对大航海的兴趣和热情都是从这个游戏开始的。在游戏里咱们可以选几个人物，其中就有这个恩里克王子，在这个游戏里可以进行贸易，或者当个航海家，或者去当海盗，总之这个游戏做的非常的贴近史实，很多真实发生的故事都会在某个事件触发的时候跳出来，还有它的地图等等。通过这个游戏我也了解了世界上那么多大的港口，什么安特卫普啊，鹿特丹啊，咱们中国的泉州啊等等。总之我觉得这个游戏制作的非常精良，尽管在今天看来它a的画面是很粗糙的。

好了，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