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在系统里的骑手安全，算法背后见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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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外卖骑手的安全成为了焦点话题，外卖骑手送餐时间越来越短、越来越不顾自身安全的困境也被更多人关注到。一段时间以来，外卖骑手已成高危职业的讨论愈加热烈。数据显示，上海平均每2.5天就有1名外卖骑手伤亡；南京交警15天内共查处快递、外卖电动自行车交通违法1053起……一系列交警部门公布的数据和案例步步惊心。有观点认为“外卖骑手是被平台系统算法与数据支配的‘工具人’”。

　　骑手们的系统里有一套自己的运行逻辑——“配送时间”就是骑手的“红绿灯”，“超时”等于“红灯”，意味着差评、扣钱甚至是淘汰，“按时到达”等于“绿灯”，意味着生存。为了配送时间这个“红绿灯”，骑手们顾不上现实里的红绿灯，于是超速、闯红灯、逆行一一上演。“与超时相比，逆行算什么”，从骑手们说出的这句“胆大包天”的话中，我们就能发现，原来是“配送时间”扼住了骑手们的命脉。在系统算法的“压迫”下，外卖骑手受到派送时间不合理、规划路线含逆行、商家出餐慢、超时高额罚款等多重客观问题的困扰。为了不被系统除名、不影响站点数据，骑手们不得不冒险违反交规、与死神赛跑，外卖员成了高危职业。

　　外卖平台对此予以了回应，“饿了么”发文提议消费者在点外卖时多给骑手5分钟时间。并表示 “系统是死的，人是活的”，希望消费者将心比心。

　　算法无情，制定算法的人是有情感的，算法的制定要遵循生命至上的原则，守住确保人身安全的底线，这是不能突破的。系统的算法表面上看是规则、是制度，但算法背后考量的却是人性。

　　如果只看到系统“是死的”，那人也“活不了”。算法只是工具，不应让算法被利益至上的理念所驱使，送餐时间最优化有利于平台收益最大化，却无益于骑手的生命安全。只有赋予算法以人性，才能把骑手安危保障放在核心位置上。

　　“饿了么”回应引发争议后，另一大外卖平台“美团”回应则表明了系统有“弹性”，“美团”表示系统会给骑手留出8分钟弹性时间。在恶劣天气下，会延长骑手的配送时间，直至停止接单。对于因恶劣天气、意外事件等特殊情况下的超时投诉，将不会影响骑手考核及收入。

　　看到这里，似乎刚刚“死去的”系统算法又“活过来”了。可是，仅靠系统的“弹性”就能确保骑手的安全么？这两天网上讨论较多的角度就是“多出来的几分钟，骑手是会骑慢点注意安全，还是会争分夺秒再多送一单。”恐怕选择后者的骑手也不在少数，靠骑手自律是很难消除安全隐患的。

　　外卖骑手都是企业员工，送外卖的行为就是履行工作职责，中国人民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马亮指出，很多外卖平台企业并没有把外卖骑手当作一个可以长期合作的伙伴，而是按每单进行考核和奖励，这样可以降低成本，甚至以罚代管。这对企业而言是有利的，但不利于整个行业的可持续性发展。外卖行业归哪个部门监管？马亮表示，目前，外卖行业并没有一个主责的部门。政府部门对外卖行业持包容审慎的态度，但平台企业对于外卖骑手并不包容审慎，反而是用压榨的方式进行管理。因此，相关政府部门需采取触发式监管，并要有底线意识，一旦企业相关行为触犯了相关底线，政府部门就应该出手，而且出手时一定要有效果。否则这些企业越违法越得利，整个行业环境将非常不健康。

在城市密集的交通网络中，送外卖是一件高风险的事，外卖骑手稍有闪失头上悬着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就可能落下。此时，保护外卖骑手安危的不是冷冰冰的系统算法，而是算法背后折射出的以人为本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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