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漫谈生药铺的故事04：西门大官人为啥非得亲自去自家生药铺中取砒霜？

此前，我们说过，水浒中的药店不少，大家印象最深的就应该是西门庆开的那家生药铺，书中说：“你道那人姓甚名谁？那里居住？原来只是阳谷县一个破落户财主，就县前开着个生药铺”。西门庆作为财主，在书中明确的身份就是生药铺的老板。

在《金瓶梅》中，西门庆的父亲也是做药材生意的，那算是药商世家了，跟警世通言《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中的主人公许宣有得一比。在宋明时期，生药铺看来还是很赚钱的。《金瓶梅》中，开生药铺起家的西门大官人是当地首富，还能成为太师蔡京的干儿子，混迹官府，黑白两道通吃，呼风唤雨，非常嚣张，就是因为西门庆有雄厚的经济实力在做支撑，虽然西门大官人的店铺不止生药铺，生意不止店铺经营，但是生药铺的利润显然是很丰厚的。

《水浒传》中的西门庆虽然没有《金瓶梅》中那么威风显赫，但是更加有说服力，书中说：“你道那人姓甚名谁？那里居住？原来只是阳谷县一个破落户财主，就县前开着个生药铺”，当王婆设计安排潘金莲西门庆初次相见。王婆当时向潘金莲介绍西门庆说：“这个大官人是这本县一个财主，知县相公也和他来往，叫做西门大官人，万万贯钱财，开着个生药铺在县前。家里钱过北斗，米烂陈仓，赤的是金，白的是银；圆得是珠，光的是宝。也有犀牛头上角，亦有大象口中牙。……”王婆固然是一个口若悬河的虔婆，为了撺掇潘金莲入港，言语中也不免夸张装饰，但是从中我们至少可以知道，西门庆的主要营生，就是生药铺，否则以王婆嘴皮子之利索，头脑之活络，假设还有其他营生可以发挥，岂不更加铺描摹，岂能轻易漏过？

可见水浒传中的西门庆就是一个生药铺的老板，但是也已经是飞扬跋扈，出手阔绰，到处沾花惹草，在外还养着一个粉头，生活糜烂，整天挥霍，在一般的市井小人眼中，俨然就是富甲一方值得羡慕仰视的大官人了。

警世通言《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中的许宣，自己租了一间房子，买下了一付生药厨柜，开 业不到一年，就已经“普得厚利”，施给金山寺香钱的时候，他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一块上好的降香。可见实力已经今非昔比。

可见生药是个好生意。西门大官人如此精细，鸡贼，怎么可能去做微利薄利的生意呢？

在水浒中，由于西门庆与潘金莲的奸情被武大郎发觉，这时候西门庆与潘金莲就面临一个选择，要么两人道歉，西门庆收手，潘金莲收心，然后乖乖地各回各家，日日被人鄙视嘲骂。要么一不做二不休，消除了武大郎，奸夫淫妇公开化合法化。在王婆的撺cuan掇下，他们决定动手。当时王婆道："可知好哩。这是斩草除根，萌芽不发；若是斩草不除根，春来萌芽再发！官人便去取些砒霜来，我自教娘子下手。事了时，却要重重谢我。"西门庆道："这个自然，不消你说。"便去真个包了一包砒霜来，把与王婆收了。

那么西门庆自己是大官人，家业很大，有自己的伴当。水浒中也描述了，之前西门庆曾经喊伴当去家中取过银两。可见一般这种取东西的杂活，是不必西门大官人亲自劳烦的。那么这次，大官人为什么要自己亲自去取药呢？因为这次不一样，这次不是普通的取物，而是涉及一起凶杀案的重要环节，所取的药品不是普通的药材，而是砒霜，砒霜既是毒药，也是罪证，所以西门庆谨慎起见，自己去取了砒霜，那么西门庆到哪里去取的砒霜呢？应该就是自己的生药店中。除非他脑子进水。

因为假设去别的药店，就算比如其他药店更近更便利，对于药店来说，砒霜这样的毒药，也不是随便可以买卖的。《唐律诈伪》篇规定：诸医违方诈疗疾病而取财物者，以盗论。惩罚最高可徒十年并流役。《宋会要辑稿》记述。官方药店管理十分严格，有关具体情形，请听细细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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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图：唐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