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魂》从荒唐历史中读懂清朝

前言：为什么选择这本书？

开浩鉴定书，选书有态度，欢迎收听由喜马拉雅出品的图书评测节目，我是你们的荐书官开浩。

今天给大家带来一本听官推荐的书籍，这本书想看很久了，凑巧听官一说，我去评分网站一看，唉，分数还很高，于是决定买来看看。

至于为啥很早就想看了，因为这本书很适合大晚上一个人看，不但刺激，而且壮胆，这本书就是《叫魂》，有个很不错的副标题：1768年中国妖术大恐慌。

我说我要看这本书的时候，有听官还担心，哎呀开浩，这么恐怖的题材，你讲了我怕不能听，别怕，因为我看了之后，我发现我被标题党了，这本书光看题目，很容易脑补出一个诡异的恐怖事件，但是实际上这本书的主要内容，是描写封建社会的阴暗面的。

当然，恐怖的从来不是神鬼妖狐，恐怖的都是人心和人性，那这本书又展示了怎样的恐怖画面呢？话不多说，我们开始今天的内容。

起因：叫魂案的开始与蔓延

故事从开浩现在居住的地方开始说起，我现在住的地方，离杭州蛮近的，大家都知道，这块地方叫江南。就在杭州往北60余里处，有个小县城，叫德清县，250多年前，那里曾经有个石匠姓吴，他参与过德清县水门的维修。

年初的某一天，忙碌了一天的吴石匠回家后，得知白天有个姓沈的人，问起了他的行踪，目的是拜托他做一件事情。

在听说这位沈先生的要求后，吴石匠大吃一惊，要说这忙并不难，仅仅是把一张写有别人名字的纸，放在木桩的顶端，然后吴石匠把这个木桩砸入水底就好。

吴石匠知道人的名字可以写在纸上，而且他每天的工作就是把木桩砸入水底，这两件事对他来说都是稀松平常的，但是这两件事合在一起，却让他坐立不安。

坊间传闻，这种活动叫做“叫魂”，是类似于诅咒的妖术，写上谁的名字，通过石匠的敲击，砸入水底，那人就会因此生病，或者死去。

我们现代人当然知道，这样的说法纯属无稽之谈。

但是正值清朝时期，吴石匠和大多数老百姓一样，并没有接受过科学的教育，因此对于这样的事情，他害怕了，在恐惧的同时，他寻求了政府的帮助，把求助的沈某，扭送到县衙里盘问，沈某被打了二十五大板后，这事暂时了结。

这个姓沈的倒霉蛋，其实只是想让吴石匠，通过叫魂这种妖术，来解决家庭矛盾，却平白挨了二十五大板。但是，从另一个事件看来，沈某还算是幸运的。

两三个月后，德清县一位姓计的人，因为和家里闹了点不愉快，连夜逃到了杭州，准备在杭州乞讨为生。

可是在乞讨的过程中，有人听出了他外地的口音，在众人的盘问下，计某承认自己来自德清县，在计谋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时候，就被杭州当地的百姓围住，连打带踢地拖到了保正家里。

保正，是清朝的一种地方官名，大概类似于我们现在的乡长，但是那时候做保正的门道，要比现在的乡长更多。

比如，他们会用私刑，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大半夜的，一个叫花子被众人，扭送到保正家里，这正是保正宣扬自己权力的机会。

于是，在一顿痛打之后，计某承认了自己是来叫魂的，还编出了自己叫魂的过程。

第二天，计某被带上杭州府钱塘县衙，县官反复审问后，发现计某的故事前后矛盾，于是在用刑后，计某告诉县官，自己叫魂的故事，是因为太过害怕编造出来的。

因为时间原因，开浩只讲了两个这样的案子，但是在书中，可不止这两个案件。而且， 在短短两三个月内，杭州的大街小巷，就到处流传着德清县人“叫魂”的谣言，围绕着叫魂事件，爆发出大量案件。

但是此时的老百姓们并不知道，底层对叫魂的恐惧，充其量只能算毛毛雨，而承受更大恐慌的，恰恰是统治他们的大清政府，以及那个高高在上的乾隆皇帝。你可能会问，哎，皇帝有什么可害怕的？康乾盛世主要的受益者乾隆皇帝，他怎么会为一件小小的妖术事件寝食难安呢？

别着急，我们接着往下讲。

酝酿：皇帝的不自信与江南的繁盛

对于江南的妖术蔓延，乾隆皇帝应该很恐慌，理由主要有一个：叫魂演变出割辫子的手法时，乾隆就坐不住了，因为大清子民的辫子，就是乾隆皇帝的命根子。

关于辫子与乾隆帝的文化自信，书中有大量的篇幅描述，因为时间原因，开浩不能很全面地跟大家展开来说，就说总而言之，当叫魂手段演化出割辫子行为的时候，就触及到乾隆的底线。

大清帝国是典型的外来少数民族统治汉人的帝国，清政府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在满汉问题上，清朝皇帝一直绷着一根弦，那就是汉人对满族统治者的态度，用书中的原话来说就是：可怕的种族情感，始终会对构成新王朝，统治合法性基础的，种族意象提出挑战。

啥意思呢？简而言之，清政府要统治汉人，就得用汉人的制度，但是又担心汉人不听话，同时又对满族人的能力，有着强烈的不自信，还要处处把满人摆在第一位，况且满族群体与汉人群体完全不成比例，满人少汉人多嘛。因此，汉人稍有不服从，清朝皇帝就会异常紧张，生怕这样的抵触，变成全国的反对，最后演化成民族间的对抗。

比如清政府对汉人“削发编辫子”的要求，被清政府视为统治有效的指标。因此，辫子不能动，动了就是动摇清政府的统治。

从统治者的角度来说，清朝皇帝要证明自己能胜任汉人的皇帝，从种族的角度，清政府要证明满族人要高人一等。

种种的因素导致了一种结果，每当底层事件，貌似动摇了清朝统治者的根基时，就成了清政府非常关注的事情。比如清朝的各种“文字狱”事件，大多数都是打着“谋逆”的罪名，望文生义、牵强附会，上纲上线。

叫魂事件也是如此，然而叫魂事件除了触及到不能碰的“辫子问题”，还在清政府另外一根神经上拨弄了一下——这跟神经就是江南。

在清政府的意识里，江南是非常敏感的地区，满族统治者发现，京师的主要粮食供应，来源于富庶的江南，同时，江南又是汉人文化的聚集地，以及最高权威，因此清政府对于江南的统治，一直可以用“非常慎重”来形容。

关于江南和清政府的关系，书里描写得很好，我直接引用书里的话来说：

既恐惧又不信任，既赞叹不已，又满怀嫉妒，这便是满人对于江南的看法，而叫魂危机，正是由江南而起的。

如果有什么人能让一个满族人感到自己像是粗鲁的外乡人，那就是江南文人。

如果满人在中国文化面前失去自我的话，那么，正是江南文化对他们造成了最大的损害。

对于这一点，我曾经在百讲中国文化那张专辑里，讲曹雪芹身世的时候，有所提及，有意思的是，曹雪芹去世的时间，和叫魂事件相差没几年，可以说曹雪芹的家族衰落，和清政府对江南制裁不无关系，甚至是完全吻合的。

而且，江南的文人和富豪们，对于文化和经济上的控制，远超于清政府，因此，当江南爆发出妖术后，在乾隆的授意下，清政府立刻提高警惕，甚至做出了过度反应。

清政府如何应对叫魂事件呢？我们接着往下讲。

爆发：底层的恐怖活动与各级官僚的媚上

在了解清政府清剿叫魂事件前，我们需要对底层的情况，再进行详细的阐述，以说明叫魂事件如何在民众间产生化学反应，甚至成为迫害某一特定阶层的手段。

我们要回到开篇的例子中去，那位姓计的，从德清县跑到杭州的乞丐，成为后来叫魂事件的代表阶层。

除了乞丐外，僧人、道士这些社会底层，成为叫魂案的主要受害者，书中也罗列了好几个僧道被冤枉为叫魂案当事人的案例，因为时间原因，开浩没有讲出来，但是僧道成为被迫害的群体的原因还要简单阐述一下，原因大致有以下三个：

首先，僧人、道士这样的职业选择，在中国封建王朝时期，是很多人失去谋生手段后，首选的方案，他们通过加入宗教，谋求生计，因此，僧人、道士的群体，在封建时期，并不是信仰的代名词，而是盲流的转化途径之一。

他们通过皈依某种宗教，让乞讨行为合理化，比如变成化缘，而底层人民对于僧道群体和对于乞丐的态度，则完全不同，大多数人施舍僧道，意味着积善，而施舍乞丐的主要原因，是出于避免“污染”的目的，关于污染，稍后我们展开说。

其次，僧道群体，也是某些犯罪分子逃避惩治的避祸选择，大多数犯罪的人，通过皈依宗教，能够得到赦免，或者避开抓捕，在信息流通不顺畅的年代，改变发型，就能很好的避开抓捕。

而且加入宗教后，对于发型的变化，正好触动了清统治者的逆鳞，我们刚才也说了，削发编辫子，这条规定，是僧道群体不需要遵守的，更何况，大多数僧道并没有获得合法的地位，也仅仅是名义上的僧人道士，并没有相关宗教的认证，因此，清政府对于百姓迫害僧道群体，也是睁一眼闭一眼的。

最后，乞丐这类底层民众，在被迫害时，天然出于弱势地位，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清政府并不保护这个群体，二，这个群体往往是通过利用人们害怕和恐惧他们的心理，来获得施舍的。

简单解释一下，第一条，清政府的腐化不用多说，在乾隆时期，虽然从经济指标来看，属于康乾盛世，但是社会的两极分化非常严重，高层通过剥削底层，实现经济的增长，底层人民本来就处于被剥削的地位，因此，乞丐不被保护，也是很容易理解的。

第二条，乞丐往往是和“脏、病、怪”联系在一起的，普通老百姓，出于嫌弃的心理反应，对乞丐避之不及，当乞丐纠缠上来的时候，大多数人会选择“破财消灾”，因此，乞丐群体，也会利用人们的这个心理，尽可能让自己变得“脏、病、怪”，甚至不惜把自己和某些古怪的迷信行为联系在一起。

因此，基于以上三点原因，乞丐，僧人，道士，就成了百姓首先驱逐的群体，同时，也是官员们从乾隆那里获得信任，最容易牺牲的筹码，那么围绕这个群体的冤假错案，就不难理解了。

说到底，叫魂事件，就在百姓恐慌，中层媚上，高层不自信的环境下，逐渐演化成了全国性的恐慌事件。

结果：不了了之的结案——皇帝如何被说服的

叫魂案件到了后来，逐渐演化成了全民的迫害，不管百姓有怎样的恩怨，还是真的对底层的恐惧，只要包装一个叫魂的理由，就可以将自己的仇家，甚至陌生的僧人乞丐告到县衙，县衙也不吝啬迫害，通过各种手段，譬如篡改口供，屈打成招等方式，努力地把叫魂事件板上钉钉。

当然，远在京师的乾隆皇帝并不知道这一切，反而是更加严厉地督促各级官员，一定要抓到首犯。

我们听故事的人都知道，叫魂事件哪里有首犯，就是一次乌合之众的事件，结果自然是造成了大量的冤假错案，随着越来越多的冤假错案，整个叫魂事件陷入了僵局：要么审讯流程有问题，要么就是口供前后矛盾。

说到底，乾隆所扮演的角色，就是整个案件的最高法官，随着各种一眼看下去就是冤案的案宗被寄送到中央，乾隆皇帝也知道，自己如果再搞下去，这件事很可能就真的动摇统治了。

基于这样的认识，官员们的试探也开始了，他们也开始试探乾隆的口风，“叫魂事件只是别有用心的人煽动而已，实际上民间并没有人真的在叫魂”。但同时，他们还保持着继续制造冤假错案，就像是对赌一样，一面希望事件尽快结束，一边继续推动着事件的蔓延。

这样的矛盾，持续到叫魂事件近一年以后，乾隆皇帝才在奏章的朱批中，松了口风，乾隆开始要求官员“有错改错”，同样官员们也很默契地进行调整，一面承认叫魂事件背后有一个主谋，一面他们开始妥协，对于制造冤假错案的官员，进行弹劾，同时努力平反冤假错案。

叫魂事件至此，终于转向官员群体的内卷，而不再是涉及全国的恐怖事件，随着官员们逐渐落马，冤假错案的平反，叫魂事件也宣告完结。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件事的开始，是乾隆的怀疑，而终止这件事的，也是乾隆的怀疑，而一切罪恶，都是基于维护统治这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展开的。至此，我们对于《叫魂》这本书的简述，也宣告结束。

总结+荐书

当然，因为时间原因，开浩说得也并不全面，对于这本书的鉴赏，开浩也有一些自己的看法，跟大家简单说一下，我读《叫魂》这本书的感受。

这本书涉及内容非常广泛，包含了中国封建王朝社会样貌、中国古代文化政治形态、中国古代经济区域分析、中国古代官僚制度等等，包含了很多硬性的历史知识，因此读起来非常费劲，开浩也做了不少笔记，才尽可能简单地给大家讲出来这些内容，连文稿开浩都写了两版，着实不太容易。

更何况，这本书在2020年2月，也就是新冠疫情爆发的初期，还被很多亲美言论的公知，用来映射中国人民政府的防疫工作，因此这本书还是有些敏感的。

我在某书籍评分的网站上，甚至看到有人公然写着，这本书“具有现实意义”的评语，实在让我读这本书的时候，心里不是很舒畅，因为在我看来，这本书对清政府的描写非常透彻，但是这本书能否映射现在的中国，我非常肯定的告诉大家，不能。

至于原因是什么，我就问一个问题你就明白了，你愿意做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还是愿意穿越回去，体验一把叫魂？如果选择留在现在的中国，就不用听信谣言，更何况，事后证明了，250多年后的美国，从经济、国情、民族矛盾、甚至抗疫层面来看，才更像是书中的叫魂事件，因为时间原因，美国的国情分析，我也不想多说了。

归根结底，想提醒大家，看书就看书，别老映射这个映射那个，没啥用。

最后给想看书的伙伴，做点提醒，我们的三个维度，给大家说一下。

易读性，因为是学术化的著作，这本书不好刷，因此，易读性我们给到三颗星，这本书翻译能比《枪炮、病菌与钢铁》更顺畅一点，但是依然不够通俗。

有趣性方面，开浩给到三颗星，这本书里的描述非常生动，看完后，你真的能建立起一个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乾隆的形象，而且中间的冤假错案也确实挺有意思的。

最后购买性方面，开浩不太建议买，如果非常想看，看看电子书吧，单有一类书我不太喜欢，就是《叫魂》这种，老BBC的风格，他故意给你把色调调暗一下，让你觉得压抑，然后有意无意地映射现代社会，我又不能为了赚点佣金，使劲劝你买，所以购买性方面，开浩给到一颗星。

还是用食物打比方，这本书，有点像鹅肝，吃鹅肝，真的就比吃烤鸭好吃到哪里去了吗？中国人的胃啊，还是烤鸭好吃一点，但是你知道吗？有一些自以为自己是法国贵族的人，吃起来那个带劲啊，你别忘了，我们中国人能不饿肚子，是中国科学家的功劳，不要学几天外国的理念，就让老外洗了脑，中国人，为中国社会做点贡献，吃你爱吃的烤鸭，难道不更好吗？

好了，感谢收听让您不焦虑的图书评测节目开浩荐书，感谢您宝贵的时间，我们下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