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公元前496年,越王勾践即位,同年,在檇李大败吴军。公元前494年,勾践被吴军败于夫椒,后困于会稽山,被迫向吴求和。范蠡陪着勾践在吴国当了三年人质。之后,他们一起返回越国,卧薪尝胆,发愤图强。公元前 473 年,越王勾践出兵一举消灭了吴国。
班师回国后,君臣设宴庆功。席间,乐师作了一曲《伐吴》,称颂范蠡、文种之功,勾践听后却面无喜色。范蠡见了立刻明白了一切:勾践这个人猜疑、嫉妒之心很强,不想归功于臣下。看来,若不及早脱身,日后难免招来杀身之祸。
第二天,范蠡就去见勾践:“臣闻主辱臣死!20 年前,大王受辱于会稽,臣之所以忍辱偷生,只是为了能复兴越国。现在,吴国已灭,如果大王能赦免臣的罪过,我愿金盆洗手,退隐江湖。”勾践一听,神色凄然:“没有先生,寡人就没有今天。如果先生留在我身边,我将和你一起共享越国。倘若先生私自逃走,必将身败名裂,一家老小难保!”
范蠡曾辅佐越王勾践多年,对他的心思十分了解,而且早就看透他的本性,根本不敢奢望“共享越国”,所以他断然表示:“大王,您如果要处死chǔ sǐ我,我也是罪有应得,但我的妻儿又有什么罪过?现在,他们的死活也只能听凭大王处置,我也管不了那么多!”
当晚,范蠡便不辞而别,乘一叶片舟,涉三江,入五湖,辗转来到齐国陶山,在那里隐居,自称“陶朱公”,做起生意来,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位大商人。
范蠡走后,想起曾经“风雨同舟” 的好朋友文种,便修书一封,派人送给他。文种打开一看:“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越王勾践为人,长颈鸟喙,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安乐,先生何不速速离去?”
文种看后,想到勾践近来与功臣们日渐疏远,这才如梦方醒,便假托有病,不再上朝。可是,一切都晚了,勾践深知文种才华过人,担心他一旦有二心,没人能对付了他,便对他起了杀心。这时,有人诬告文种图谋不轨,勾践就赐给文种一柄宝剑:“过去,先生教我伐吴七策,我仅用三策就灭掉吴国。现在,请先生去地下实行其他四策吧!”文种拣起宝剑一看,见上面写着 “属镂[shǔ lòu]” 二字,正是吴王夫差令伍子胥自裁的剑,只好仰天长叹,拔剑自刎。
由于范蠡的出色智慧,给春秋晚期的吴越争霸增添了一笔传奇色彩,而范蠡本人也进退有据,所以后人曾有评论:“文种善图始,范蠡能虑终。” 相比起来,文种的结局就有些悲凉,越发衬托出范蠡的过人之处。在事业的最高峰,范蠡看透了名利场,他的激流勇退,正体现出道家人物的人生大智慧。日中则昃,月盈则亏。在顶峰的时候主动退下来是为了有机会攀登其他的高峰。他三聚三散的故事也正好诠释了功成名遂之后还可以换个地平线再升一次。
在中国历史上,儒家主张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隐。道家刚好相反,主张“道存则隐,道废则现”。当天下有道则隐,天下混乱则出来拨乱反正、维持正义,他们不追名逐利,进可入世建功,退可飘然而去,避免了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悲惨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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