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蛋科学第65期：维生素C和免疫系统

第65期，维生素c

这个问题是由Florance Lee提供的。原问题是问维c和增强免疫力以及促进胶原蛋白合成有没有关系，当然这两个其实是一个问题，因为皮肤就是免疫系统为外界入侵设置的第一道屏障。我们今天就来聊聊维c。维生素C，又叫抗坏血酸，英文叫做ascorbic acid。所以这肯定是一种酸。很多时候我们听说，这个水果很酸，多吃点补充维c。这其实没什么道理的，维c是酸，而且确实有些酸的水果比如酸枣维c含量挺高，但是大多水果并不符合这个规律。水果里面酸性化合物多的去了，苹果酸、柠檬酸、酒石酸、异柠檬酸这些有机酸都有酸性，这些才是酸口最主要的来源。除了是一种酸，维c还是极强的抗氧化剂，高中化学还没忘记的听友应该反应过来了，那么维c的还原性极强，所以遇到氧或者氧化物的时候先氧化它成为脱氢维c，再氧化其他物质。这也是水果去皮后要尽快食用的原因，否则维c就都被氧化了。

维c的英文就叫抗坏血酸，是因为最早发现维c就是从坏血病开始的。坏血症一度流行于船员和其他长期在海上作业的人员当中，以及在寒冷或干燥地带的居民，主要是因为水果和蔬菜无法长期保存。坏血症在公元前就有记载，在欧洲开始航海后此病得到特别重视。早期症状包括虚弱、疲劳及手脚疼痛。若不即时进行治疗，可能会造成贫血、牙龈出血、以及皮肤出血。随着坏血病持续恶化，会出现伤口不容易愈合，性情大变甚至因为感染或出血而死亡。 1536年，发现圣劳伦斯河的法国探险家雅克·卡蒂亚，向印第安人询问后，饮用了柏树叶所煮成的茶，成功地救治了自己的部下，后来研究发现，每100克柏树叶中含有50mg维生素C。但类似这样的治疗方法并不适用远航的船员，船上依旧只能准备泡菜和在甲板上种植蔬菜的方法。 1753年，苏格兰军医詹姆斯·林德发现此病与饮食水果有关，并经由英格兰探险家詹姆斯·库克进一步引证下。发现饮用橘子汁、柠檬汁，可治疗和预防坏血病，英国人便将柠檬汁加入酒内，坏血病才彻底被人类征服。

关于维生素c和免疫系统我相信这位听友问这个问题可能是跟新冠病毒有关。的确在新冠病毒流行初期，就曾经有这样一个传言，说大剂量维生素C可提高免疫力。关于这点，武汉市卫健委有一个辟谣信息，”维生素C是人体必需的营养素，可以帮助维持机体正常的免疫功能，不过通常维生素C只要合理膳食就能保证日常所需，没必要额外补充。由于维生素C的抗氧化作用，很多人认为在病毒感染阶段补充维生素C对于机体的炎症反应有帮助。但是，维生素C能否抗病毒，目前还没有明确结论。在感染病毒之前，维生素C没有任何预防作用。体内维生素C过量，也可能出现腹泻、皮疹、泌尿系结石等症状”。当然这是2020年的信息，2020年说没有结论，现在有没有呢？去年底在生命期刊上刊登的一篇综述文章（https://doi.org/10.3390/life11111166），总结了12个从新冠流行至今推行的临床试验，结果表明，静脉注射维生素c，对于重症患者来说，可能有助于提高血氧含量，缓解炎症，缩短住院时间和降低死亡率。口服维生素可能对于稍微轻症的患者有加速康复的作用。重症我们就不说了，那该住院住院，该隔离隔离，这在哪儿都一样。那非重症患者口服维c到底要什么剂量才有效果呢？首先剂量肯定得大，文章里面总结的是三个例子，两个试验是每天1克维c，什么用都没有。另外一个是每天8克，可以缩短18%的康复时间。蛋博士以前感冒的时候还真是会口服维c，泡腾片上写的一天不要超过两片，也就是2克，所以一天8克，真的不是能随便吃的。对于轻症患者，蛋博士还是建议大家，能去医院尽量去看看，因为服用大剂量维c毕竟也是有风险的。

其实除了对新冠的效果，由于维c对于免疫系统的作用，对于其他病毒引起的呼吸道疾病也都有一定的效果。这在20年前就已经发现了，1999年在期刊操纵性理论生理学上就刊登了一篇文章，描述的这样一个关于维c的感冒治疗方案（PMID: 10543583），在实验组一小时口服一次1克的维c，然后后三天每天服用1克，对照组则是常规服用镇痛剂。结果是实验组比对照组的感冒症状下降了85%，因为也没看到原文，所以也不知道这个数值是如何量化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大剂量维c确实对治疗感冒有作用。注意这里一定是大剂量，实际上美国卫生署也有一个类似的研究，发现日常补充维c的人好像也没有比其他人更少得感冒或者感冒时有更轻的症状。那么维c到底是如何通过免疫系统来治疗疾病的呢？

2019年斯普林格出版过一本书，叫做营养与免疫，里面有一章就详细介绍了维c和免疫系统的关系。我们就来简单讲讲。在过去的几十年中，营养在免疫中的作用越来越受到关注，人们对维生素等必需营养素对免疫功能特定方面的影响产生了很多兴趣。维生素 C，可以作为参与生物合成和基因表达调控的几种酶的辅助因子。维生素 C 通过支持先天和适应性免疫系统的各个方面来协调人体免疫系统的功能，包括上皮屏障功能、吞噬细胞的趋化性和抗菌活性、NK自然杀伤细胞功能以及淋巴细胞增殖和分化。在人类中，严重的维生素 C 缺乏与免疫力受损和对更多感染的易感性增加有关，而补充维生素 C 似乎有助于预防和治疗感染。除了我们刚刚说的维生素C可以缩短普通感冒症状的持续时间以外，急性感染的发作可能会耗尽体内维生素 C 的储存，所以感冒多补充些维c看来是有必要的。很显然，维生素 C 在调节免疫系统以防止组织损伤方面有重要作用，维生素 C 水平低可能削弱免疫系统。除了感冒，维c和衰老过程、传染病和其他免疫相关疾病都有关，但是注意，这种相关并不总是协同的，也有的是拮抗的。

说完对于免疫系统的影响，具体到皮肤，维c又有什么影响呢？这个问题如果展开讲可以讲好几期节目，我们就引用一个营养学期刊上面的综述文章（PMID: 28805671）。皮肤的主要功能是抵御来自环境的侵害。皮肤由两层组成：表皮外层细胞，提供屏障功能，真皮内层确保强度和弹性，并为表皮提供营养支持。正常皮肤含有高浓度的维生素 C，能够刺激胶原蛋白合成，并有助于抗氧化保护免受紫外线引起的光损伤。维生素 C 影响抗氧化酶的基因表达以及磷脂的积累，并促进角质层的形成和上皮的一般分化。在许多研究中，良好的皮肤健康与水果和蔬菜的摄入量呈正相关。当然尽管维生素 C 与水果和蔬菜的摄入量密切相关，但水果和蔬菜中对所观察到的益处负责的活性成分尚未确定，其影响可能是多因素的。但总之多吃水果蔬菜对皮肤好是没有疑问的。另外维c还可以减缓皮肤的老化，加速伤口的愈合，以及避免留疤。有意思的是，这个减缓老化是通过测量皱纹的深度得到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