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集-司马迁-报任少卿书（下）

时光的碗

（68）韩非：战国时期韩国的公子，曾屡次以书谏韩王，韩王不用。其作《说难》、《孤愤》（《韩非子》书中的两个篇名）等传到秦国，秦王赞赏。秦因此急攻韩国，韩即派韩非出使秦国。后被李斯害，囚死于狱中。 （69）乡党：相传周制以五百家为党，一万二千五百家为乡，后因以乡党泛指乡里。 （70）自雕琢：自我美化，用推贤进士的行动来掩盖自己的耻辱。 （71）不信：不能见信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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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三木：指加在颈、手、足三处的刑具。 （64）季布：楚国人，好任侠，初为项羽将，屡困高帝。项羽败后，高帝以重金悬赏捉他，被迫匿于濮阳周氏。后与周氏计议，被髡钳（古代刑罚名，剃去头发叫髡，用铁圈束颈叫钳）为奴，卖身于鲁国的大侠朱家。 （65）灌夫：汉武帝时将军，因得罪丞相田蚡，被拘在居室。居室：汉代官署名，太初元年，改为贵族犯罪后拘留的地方。 （66）绳墨：画直线用的工具，比喻规矩，这里指法律。 （67）不韦：吕不韦，战国末年商人，秦庄襄王丞相。秦王嬴政即位，尊为相国，后因罪免职，被迁往蜀地，自杀。吕览：吕不韦的门客集体撰写的《吕氏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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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西伯：周文王的封号。 （58）李斯：战国末年楚上蔡人，后辅佐秦始皇统一中国，官至丞相。秦二世时，赵高专权，李斯被腰斩于咸阳。 （59）五刑：古代的五种刑罚。这里指酷刑。 （60）淮阴：淮阴侯韩信，被封为楚王。 （61）彭越：字仲，昌邑（今山东省金乡县西北）人，灭楚有功，被封梁王。后因人诬告谋反，下狱定罪。张敖：张耳的儿子，子继父立为赵王，因其臣下谋害高帝被逮捕下狱。 （62）绛侯：周勃的封号。诛诸吕：诛杀吕禄、吕产诸人，平定吕氏叛乱，并迎立高帝次子代王恒为文帝，故权倾五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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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诚以著此书，藏之名山，传之其人，通邑大都，则仆偿前辱之责，虽万被戮，岂有悔哉？然此可为智者道，难为俗人言也！ 且负下未易居，下流多谤议。仆以口语遇遭此祸，重为乡党（69）所笑，以污辱先人，亦何面目复上父母之丘墓乎？虽累百世，垢弥甚耳！ 是以肠一日而九回，居则忽忽若有所亡，出则不知其所往。每念斯耻，汗未尝不发背沾衣也！ 身直为闺閤之臣，宁得自引于深藏岩穴邪？故且从俗浮沈，与时俯仰，以通其狂惑。今少卿乃教以推贤进士，无乃与仆私心刺谬乎？今虽欲自雕琢（70），曼辞以自饰，无益于俗，不信（71），适足取辱耳。要之死日，然后是非乃定。书不能悉意，略陈固陋，谨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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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67），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68）；《诗》三百篇，大底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来者。乃如左丘无目，孙子断足，终不可用，退而论书策，以舒其愤，思垂空文以自见。仆窃不逊，近自托于无能之辞，网罗天下放失旧闻，略考其行事，综其终始，稽其成败兴坏之纪，上计轩辕，下至于兹，为十表，本纪十二，书八章，世家三十，列传七十，凡百三十篇。亦欲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草创未就，会遭此祸。惜其不成，是以就极刑而无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