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我们说,宋江断秦明后路,与吴用断卢员外后路,是水浒中断人后路的两大经典案例。宋江断秦明后路,是防守反击,是秦明来犯在先,宋江出招在后,而吴用断卢俊义后路,则是一种主动招惹,当然,幕后起决定作用决策去招惹他人的人,也正是上次案例中被人招惹的宋公明。吴用只是一个为了招惹他人,而出谋划策的人。
所以,两次断后路的前半程,是不同的,秦明是自己主动杀到了山下,卢俊义呢,表面上也是自己主动杀向山寨,要拿梁山好汉去建功立业,但是实际上,是被动地被骗到了山下而不自知。但是,两段故事到了各自的后半程,却出现了惊人的相似。
秦明来犯,气势汹汹,花荣前来应战,战不多时,花荣卖个破绽,一转身,不见了人影。秦总管很生气,随即率军攻山,到了半山腰,却被山上的滚木礌石打得灰头土脸,只能退下山去,此后,秦明就进入了被杂耍的模式,西边锣响,他就往西边去,东边锣响,他又往东边来,如此往返奔波,秦明就跟马戏团的猴子一样,被耍得团团转。正当秦明人困马乏,想要下寨造饭的时候,只见山上火把乱起,忽起忽灭,锣鼓乱鸣。敌军的反攻又开始了,吃个饭也不让人省心,正当秦明急火攻心,心力交瘁的当口,又听得山嘴上鼓笛之声吹响。只见山顶上点着十馀个火把,照见花荣陪侍着宋江,在上面欢声笑语,正在快活地饮酒。花荣笑道:“秦总管,你今日劳困了,我便赢得你,也不为强。你且回去,明日却来。”这个时候,强人在黑夜的掩护下,将火炮、火箭一发烧将下来。把弓弩在黑影里胡乱射人。官军为了躲避暗箭,纷纷下到山边的深坑里去。这时山上溜头滚下滔滔大水,官军人马都陷在溪水中,各自挣扎性命。好不容易上了岸的,都被梁山活捉了;上不了岸的,都淹死在了溪水里。秦明也中了陷马坑,被活捉了。
而在智擒卢俊义的作战过程中,卢俊义也跟秦明一样,被耍得团团转。卢俊义在梁山山脚下,分别遭遇李逵、鲁智深、武松、刘唐、穆弘、李应的逐次挑逗应战,一步步将卢俊义引到了山林深处,但是一声锣响,所有人都不见了人影。这跟秦明在清风山下,花荣的转眼消失,如出一辙。
卢俊义被众好汉团团围困,首尾不能相顾,导致李固等随从以及车辆货物都落入梁山手中,顾此失彼,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这跟秦明被山寨的锣声所指挥,忽东忽西,疲于奔命,也没什么两样。
秦明在对战清风山强人的时候,曾经看到一个奇特的景观,那就是山顶上点着十馀个火把,照见花荣陪着宋江在上面饮酒快活。当时秦明看了,心中没出气处,勒着马在山下大骂。花荣就在山上从容地调戏作答。
巧了,卢俊义在梁山脚下对战强人的时候,也同样看到一个一模一样的奇特景观,那就是山顶上鼓板吹箫,“替天行道”杏黄旗迎风飘扬,红罗销金伞下盖着宋江,左有吴用,右有公孙胜。一行部从二百余人,一齐声喏道:“员外别来无恙!”卢俊义见了越怒,指名叫骂。山上吴用也同样从容出言调戏作答。
在秦明的故事中,秦总管精疲力竭,在山谷边被陷马坑陷了活捉,而在卢俊义的故事中,卢俊义精疲力竭,在河流中被梁山好汉拖下水活捉,也是惊人的雷同。
更加让人惊掉下巴的是,秦明攻山的时候,“花荣弯弓搭箭,望秦明盔顶上只一箭,正中盔上,射落斗来大那颗红缨,却似报个信与他。秦明吃了一惊,不敢向前追赶”;
而在卢俊义攻山的时候,宋江背后转过小李广花荣,拈弓取箭,看着卢俊义喝道:“卢员外休要逞能,先教你看花荣神箭!”说犹未了,飕地一箭正中卢俊义头上毡笠儿的红缨。卢俊义吃了一惊,回身便走。
这!
见过相似的,没见过这么相似的,同样的被诱敌深入,同样地疲于奔命,同样地力竭被擒,同样的看到了对方主帅吃喝玩乐的美景,同样的,都被射了一箭,而且射落的,竟然都是同一个部位,都是帽子上的红缨。
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至于具体情形到底如何,倾听细细分解。
文本+音频:布衣豆腐(原创版权,违者必究)
插图:唐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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