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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娘加重语气道：“儿子，你太相信你的发小儿了！那个小团子——那疯子，备不住老早就有什么事儿瞒着你呢！”
常玉科这回真懵了，“咦？这就怪了，您这么久没出过门儿，也没见过我们工作，怎么您就敢断定素丽她在骗人呢？”
窗根儿外又传来收破烂儿的小鼓儿声，脆生生地一声接着一声......
常娘仍是不紧不慢、有把握地说道：“我怎么不敢说？儿子！你就是糊涂。如果小团子是真疯，那她和小章一定是有过那回事。她肯定不敢说有，瞒着你，也瞒着你们领导来着。她指望日后结婚了，一好百好了！可现在小章死了，她自己说过的话自己圆不上了，你说她将来嫁给谁啊，我的傻儿子！——她又是那么个闷嘴儿的葫芦，肚子里藏那么多吐不出来的苦水，能不疯吗！”
常玉科皱起眉道：“欺骗同志，欺骗组织，那还真是违反纪律一一哎，您怎么说的跟真事儿似的……”
“这个理儿其实不难懂。比如你的那个蓓蓓，等了你五年，啥事儿没出。可是年轻的小寡妇，大半儿得再嫁，要不就容易弄出事儿来......”
常玉科若有所思点头道：“这么说，好像有点儿道理。
常娘似乎越说越起劲，“她要一直是大姑娘，又爱小章，为他守身，顶多是一辈子不嫁就完了......”
常玉科扭过脸去嘟唬道：“瞧您说的什么......
“难听？”常娘叹道，“话糙理不糙”。
常玉科扭头盯着母亲，欲言又止：“那您，您......”
“我就知道你想说嘛，”常娘作势在床上找东西要打常玉科，气道：“那还不是因为我有儿子吗？儿子就是指望……”
收破烂儿的又敲起了小鼓儿。
常娘蹙眉道：“这打小鼓儿的，认准这个门儿了是吗……”
常玉科有些被母亲说动了，追问道：“您不想我爹？”
“哎，我和你爹感情不好，他一死，我倒轻不松了，也不愿意再找；可如果两口子感情好，男人一死，这女的心也就像跟着死了，日子长了，若不再找个男人，你让她怎么活哟！
常玉科似乎听明白了，于是不由自主地拿出所长的口气，总结道：“您这道理可真是一套一套的：结过婚的和没结过婚的相比，是结过婚的不好守；有儿子的和没儿子的相比，是没儿子的不好守；感情好的和感情不好的，是感情好的不好守。一一还真有点儿辩证法。听娘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常娘不懂什么“辩证法”，逼问道：“啥？我懂得多，那也成了坏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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