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纤说——我与《余光中散文》

        喜欢余光中先生的散文，是从2008年购得一本《余光中散文》开始的，最喜欢的便是他的经典之一《听听那冷雨》。余光中先生的散文，抒情也深刻，诗意也幽默。我手中的这本书页已然有些泛黄的《余光中散文》，共收录了余先生的散文40篇，我在今年6月至今朗读录音的不过24篇。读余先生的散文很费力，因为有太多的文言文字词是我们现在所不常用的，因此常常要“百度”、要查字典。比如《沙田山居》一文中“从我的楼上望出去，马鞍山奇拔而峭峻，屏于东方，使朝暾姗姗其来迟。鹿山巍然而逼近，魁梧的肩膂遮去了半壁西天，催黄昏早半小时来临，一个分神，夕阳便落进他的僧袖里去了。一炉晚霞，黄铜烧成赤金又化做紫灰与青烟，壮哉崦嵫的神话，太阳的葬礼。”可是，往往读毕，却爱不释手，觉得只有这样的字词才能真正的、贴切的表达“此情此景”，这才是“真正的中文”的魅力吧。

        12月14日清晨，我们这里下了今冬的第一场雪。中午，从网上得知了余光中先生离去的消息。想着那个满头银发，喜欢中文的瘦老头，再次翻开《余光中散文》，怎么开篇是《死亡，你不要骄傲》？“死亡，你把这些不老的老头子摘去做什么？你把胡适摘去做什么？你把佛洛斯特的银发摘去做什么？”死亡，你把余先生摘去做什么？“人类的历史就是这样：一些躯体变成一些灵魂，一些灵魂变成一些名字。好几克拉的射着青芒的名字。”余光中先生的名字就是那“好几克拉射着青芒的名字”。余先生走了，留下的是美丽的文字、绚烂的文章，留下的是永恒的中文的美、永远的读不厌的文章。《死亡，你不要骄傲》一文的结尾是：“是的，现代诗元老的佛洛斯特公公不过享了88高龄，比狄兴和萧伯纳毕竟还减几岁。然而在诗人之中，能像他那么老当益壮创作不衰的大诗人，实在寥寥可数。现在他死了，为他，我们觉得毫无遣憾。然而为了我们，他的死毕竟是自由世界的不幸。美国需要这么一位伟人，需要这么一位为青年人所仰望的老人，正如一世纪前，她需要爱默生和林肯。高尔基论前辈托尔斯泰时，曾说：‘一日能与此人生活在相同的地球上，我就不是孤儿。’对于佛洛斯特，正如对于胡适，我们也有相同的感觉。”余先生，对于您，我也有相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