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叙事看自我:“性”的解释功能
王小平(山西师范大学政法学院)
“桑”的故事(上)
桑,1970年出生,男,东北人。
桑和我是在新浪博客上认识的,他经常光顾我的博客,后来发信息给我,要我的QQ号码。桑知道我的研究者身份,关于他的姓名、工作单位等情况,我根本就不去询问。在我们师门里,这是为对方保密的最可靠方法。
我们通过QQ聊天,避免了面对面谈话的某些尴尬。聊到后来,他说,当他闲下来的时候,总想找我聊天,每次聊天他都很愉悦,总有说不完的话,恨不得全部倾泻而出。因此,聊天的内容相比较而言还是较为真实可信。
1980年9月25日,中共中央在《致全体共产党员、共青团员的公开信》中说:“……为了控制人口增长,党和政府已经决定采取一系列具体政策。……有关部门要迅速采取有效措施,生产高质量的避孕药具,满足群众需要。”随后,“计划生育”又作为一项基本国策,写进了1982年宪法。当时卫生部门发放免费的避孕套,老百姓似乎并不使用,随便放在家中或者让孩子拿去玩儿。
桑说,他以前对于避孕套没什么概念,“直到上大学,才知道小时候整天玩的气球原来是避孕套。白色的,吹得大大的绑起来,拿着在大街上跑来跑去,不亦乐乎”。他还感叹道:“现在的孩子是享受不到那种快乐了。”
桑觉得,在20世纪80年代,还没有互联网、媒体又非常不开放的情况下,没人告诉过他,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同龄的孩子们大多是听过小伙伴们胡说八道,几乎没人曾经听父辈们说过他们的经验。当时的他,仅仅是模模糊糊地觉得,性与快感似乎有某种联系,其他一无所知。桑叙述道:
改革开放初期,报纸是不可能有人买的,电视在一个村里也就那么几台,几乎与外界隔绝。更多的谈资就东家长西家短,谁的媳妇和哪个男人一起走路了,都会被议论好多天,当新闻来传。在农村,信息闭塞,谈性,会被认为淫荡或品行不端,甚至想想都会脸红!那时除了把那些打扮漂亮的女人叫作“骚”,或者四处传播某某人生活不检点之外,好像就没有其他关于性的话题了。
那时候,有个年轻女人,在家和老公做爱时可能没忍住,声音比较大,被人听了墙根,很快就传开了。所有人,大人小孩都满村嚷,把那个女人推到风口浪尖,被当作荡妇的典型。那个女人含羞自杀,喝了农药。那以后,别人就更加小心翼翼了,有夫之妇尚且如此,别人还敢怎么样呢?对象都是介绍的,自己处对象是大逆不道的、放荡的。
小孩们过家家,那是在小学,班长A人比较凶,常常强迫我们做事。他让一个女生躺在桌子上,撩起裙子,他一个人看,说是了解人体构造。我们在场的其他人,都没有看的权力。
这可真是“权力无处不在”,就连在小学生群体中,在“性”这个领域,也彰显了权力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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