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4.二鳖驮船

2023-11-17 09:28:0308:44 49
所属专辑:大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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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过鳖能驮人载物,但你听说过鳖能载船吗?长山群岛中还就有一则鳖能载船的故事。

好多年前,大长山岛连续两年大旱,不仅庄稼颗粒不收,就连想吃野菜都吃不上。俗话说:“饱坐窝,饿生变。”人到了吃不饱、饿肚子时,谁还有心思过日子,只求活命就行。为了赚个性命,大多数穷人都逃往大陆,求亲靠友、躲灾避难去了……

三官庙北海边有一户姓汤的人家。从北大荒迁来后,父亲因病去世,仅有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儿子山娃已经十六岁了,每天上山赶海,累死累活地养活生病的母亲,但还是食不饱肚,饿得东摇西晃,眼看着只能混日子等死了。

这天,老天爷突然下起了一天一夜的暴雨。小山娃起了个大早,天刚蒙蒙亮就到海边去溜达,心想捡点什么家里用得着的东西。他正沿着沙滩走着,忽然发现前方海边上有一个黑糊糊的东西。他心中一怔,快步上前,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条大木船,船上的桅杆已经断成半截,船帆堆落在甲板上。

小山娃好奇地爬到船上一看,发现船舱装的全是麻袋包,包里都是粮食;而甲板上的东西乱七八糟,乱成一团。他闻到船上有一股熏人的血腥味,仔细一找,找到了一处又一处的血迹,吓得他“妈呀”一声,正想拔腿下船,忽听船舱内传来微弱的声音  :“救人啊……快……救救我……”小山娃心中一惊:难道船上还有人活着?于是,他又转过身来,大着胆子往窝铺里一看,只见一个年约三十岁的大汉,身材魁梧,两手捂着流血的双腿,脸色苍白,断断续续地喊:“小兄弟快……快救救我……”说完,头一歪,竟昏迷过去。小山娃生性善良,见此情形,便不顾一切,下到舱里,使尽了全身力气,终于把流血的大汉扶出舱外,又半背半拖地把他弄回了家里。


母亲见儿子背了个浑身是血、双腿还有刀伤的大汉,心中又惊又急,母子俩急忙把从北大荒带来的治伤、止血、接骨的药全部给大汉用上。

过了一会儿,大汉醒过来了,大声对母子俩说:“快……快到船上把粮食全部卸到你家里,留给你们用吧,千万别让人抢了去呀!”母子俩一听,这才回到了船上,一包又一包地把粮食抬回家。卸到大晌天时,那苞米、小米、高粱、小麦等已把家里堆了满满当当,可还是没卸完。

在三官庙东边的一个屯子里,有一个叫龙世罕的恶棍,他倚仗在大陆府衙当官的亲戚,在岛上横行霸道,无恶不作。他巧取豪夺,高利盘剥,囤积粮食,借粮荒之机高价出售,使百姓债台高筑,无法生活。他家里有五个弟兄,人称“五狼”,更是凶煞、恶神,还养着十几个打手,连当地官员也惹他不得。

这天下午,他的家丁向龙世罕报告了山娃娘俩从船上往家里扛粮食的事儿,还说他家里粮食堆成了垛,但船上还有老多没卸完……

龙世罕一听,顿时急得两眼冒火,立即率领弟兄和打手,带着抢粮食的用具,来到了山娃扛粮的船边。他一眼发现船上仍有粮食,又得知粮食是一个受伤大汉的,便不由分说,大喊道:“这是我朋友家的粮船,被这家伙杀人劫船了,现在给我把粮食全部卸下来拉走!”于是,他的弟兄及打手们都蜂拥着抢上船来,把粮食一袋又一袋往下卸,直到卸完。山娃和娘知道惹不起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这在这时,就听“呱唧”一声,海边上装粮的大船不知何故突然倾斜,随即翻到海里去了。大家正在奇怪,忽见刚才泊船的地方露出了一排又长又宽的大礁礓石。在场的人更觉奇怪:这地方紧靠海边,几辈子也没见过有礓石,怎么忽然冒出礁石来了呢?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你们看,这大礓石上全是新鲜的海货呀!”随着喊声,人们到礓石跟前一看,礓石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大蛎子、大扇贝、大蛤子、大海螺,还有鞋底大小的大鲍鱼,真叫人眼馋。

龙世罕多年也没见到这么多的海鲜,他连想也不想,立即叫家丁们速到家里取来赶海工具,铲的铲,刨的刨,热火朝天地赶了起来。他们边赶边得意忘形地议论:“今天是好运气,得了一船粮食,又赚了一潮海货,真是喜从天降……”

就在这个当口,脚底下的礓石“忽”地一下动了起来。没等人们反应过来,那礓石一下子从岸边迅速漂到了大海里。众人仔细一看,脚下踩着的原来是两只各有场院大小的老鳖,鳖盖上长满了各种海货。众人正在惊恐,那两只大鳖精载着他们“哧”的一溜水线,就要前往深海里游。龙世罕知道情况不好,连声哀求道:“鳖王爷,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做恶事了。”只听两只大鳖说:“孽种,你们丧尽天良,打劫财物,祸害百姓,今天就是你们的报应!”话刚说完,双双身子一翻,把龙世罕及五个弟兄,十几个打手全部掀到深海里喂鱼鳖虾蟹去了。

海边上,山娃母子又惊又怕又欢喜,娘俩好歹把粮食运回家里,又把一对鳖精除害的事儿告诉了大汉。那大汉流着泪说:“报应,报应啊,老天爷真是有眼啊!”接着,大汉就把自己经历的险情讲了出来……

原来,这大汉姓武,人称武大侠,是丹东、朝鲜一带跑江湖的人。因他身怀武艺,又行侠仗义,便受朋友委托,从朝鲜押着装粮船送给山东亲戚,以度粮荒。

船上只有三人,这日行到长山群岛北部沿海时,突然遭遇倭寇的抢劫。武大侠奋不顾身力拼倭寇,但倭寇人多势众,再加上船上施展不开,最终他的两名船夫全部被杀,尸体落入海中,剩下他一人力敌十二名倭寇。他一阵刀剑力杀八人,但自己的双腿、两臂受到重伤,倒在了船上,剩下那四名倭寇要用他们的大船拉拽武大侠的运粮船,恰遇二鳖精奉命巡海,见到倭寇行劫,心中有气,便将大船撞翻,使四名倭寇全部葬身海底。俩鳖精回头一看,运粮船只剩下一人,还身负重伤,便双双潜入船底,将运粮船驮到背上,一口气送到大长山岛上,正好在三官庙北海边被山娃碰到了。

山娃母子闻听后,对武大侠既是尊敬又是佩服,就把家中仅存的山货——北大荒的大山参拿了出来,炖汤配药给武大侠治病。

一年后,武大侠身体痊愈,他拜山娃妈为“义母”,把二万余斤粮食中的一半拿出来,无偿分给穷苦百姓,又卖了些粮,凑够了武大侠返回丹东老家的路费。而山娃家有了粮食,不仅度过了荒年,山娃还娶了漂亮媳妇,一家人过上了幸福日子。

自从二只鳖精载船消除了龙世罕这帮祸害后,长山群岛再也没有恶棍出来逞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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