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都塞】结构主义的马克思主义

   路易·皮埃尔·阿尔都塞

   “结构主义的马克思主义”

大家好，欢迎来到岚奇哲学，今天我们来聊阿尔都塞的“结构主义的马克思主义”

首先，在“结构主义”的研究方法论中，由索绪尔/列维斯特劳斯/皮亚杰/巴特/拉康等理论学家的思想中可总结出结构主义方法论的要点：强调结构的整体性/层次性/非个体性和非历史性，这种结构主义的研究方法自索绪尔开始便广传于西方20世纪中叶，许多领域的学者试图透过关注整体结构关系的结构研究方法来透析出某一问题或现象的潜在结构逻辑。

而本期我们所讲的阿尔都塞便是通过“结构主义”的方法论对“马克思主义”进行较为主观的解读，分析出马克思主义理论之中的结构层次关系。

在阿尔都塞看来，马克思的整体思想经历了一种“认识论的断裂”，他把马克思的理论分为两个时期，分别是青年马克思和后期的马克思，并透过两者思想的冲突比较，以后期马克思对社会结构的研究批判了青年马克思时期思想的人道主义。

在阿尔都塞看来，青年马克思理论思想注重的是人道主义关怀，在理论中刨析以人为主要原则作用的社会因素，强调哲学和一般性的社会问题，这是一种意识形态的思想概念，在“结构主义”的研究和定义中个体个性化的原则并不能成为了解社会问题产生的根本，所以青年的马克思理论是一种颇具个人主观意识形态的哲学思想，在人类社会问题的研究中，并未揭示出其社会架构之间关系的重要因素。

而在后期马克思理论对于政治和经济的研究中，阿尔都塞认为：马克思在他的一些著作里把深层结构和表层结构分别称做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按照阿尔都塞以“结构主义”的研究方法解释，他认为：经济基础不是基础结构，而是与其他社会表层结构并列的，他们的共同基础是“意识形态”。“意识形态”与包括经济结构在内的社会结构不在同一层次上。“意识形态”与表层结构的关系是下意识与意识/深层和表层的区别。在众多表层结构中，没有一个能够单独地起决定作用；归根到底起决定作用的是“意识形态”，它同时决定着各种表层的社会结构，并通过它们决定着个人思想和社会现象。

至此，在阿尔都塞以“结构主义”方法论对后期马克思思想进行了分析，个体是不具有个性化原则表达和作用的，人类社会中人与人的劳动关系和交换关系的表层社会现象建立在底层的“意识形态”之上，由“意识形态”决定着个人思想，从而影响社会现象。

所以，在“青年马克思”和“后期马克思”的思想理论中形成一个明显的冲突关系，那就是个人与社会/自由意志与非自由意志/个性化与普遍性的冲突关系。

对此，阿尔都塞藉由结构向的后期马克思，对青年马克思做了整体的批判，并由此反对苏共二十大之后提出的“社会主义人道主义”的口号。他说：“社会主义人道主义”这一词汇恰恰包含着青年马克思和后期马克思的理论不平衡，前者是意识形态的概念，而后者是以研究社会现象结构的科学概念。两者有着对个人与社会/个体与普遍/整体与个别的不同分析。

那么，为了说明人的意识源于“意识形态”的决定和区分社会于个人的关系

阿尔都塞指出，人类交换关系从一开始就是社会的，而不是个人的行为。比如人类学家马歇尔·莫斯的名著《礼品》中说明，社会交换的最初目的并不是互通有无，而是出自赠送礼物的好意和回馈礼物的义务，礼物的交换是社会联系的纽带，私有财产增值的欲望在原始文化和以后的强权时代并不存在。人从来就生活在一定的社会结构之中，个人独居的自然人和自然状态是一个神话，是不可能存在的。同时“社会契约论”以解释个人与个人意识如何达成共同目的也是一个假问题，因为人从祖先开始便是群居动物，原始社会是结构复杂/礼仪丰富的群体，也就不存在如何让人与人达到共同目的之说。

因此，个人的思想是在意识形态的决定下形成的，并由“意识形态”的作用造成人类活动的社会结构。

而“意识形态”为何能决定人的行为和思想呢？那么这就涉及到了阿尔都塞对于“意识形态”的定义，从字面上看，“意识形态”好像是关于个人与个人之间观念凸显的学说，但是阿尔都塞说：“意识形态不像这个术语含糊地表示的那样与个人意识有什么关系，它是深刻的下意识”。“意识形态”是一切观念的基础，它在意识不到的底层默默地决定着人们观念的性质和作用，在此意义上，它是名副其实的“意底牢结”。

同时“意识形态”作用人类观念之中，不同意识形态必然导致不同的社会结构，因此造成社会阶级，“意识形态”并不是由统治阶级有意识的制造出来，也不是压迫阶级的工具。在不同“意识形态”的状态中，只有人们去附庸于此，才能成为某一“意识形态”下社会结构的成员。换言之，意识形态只为那些已经成为自己仆人的人服务。

“意识形态”不因人的意志为转移，它是存在于社会结构的底层逻辑。决定社会性质的是“意识形态”，而不是社会的某一部分，如生产力/经济关系等；意识形态决定社会阶级划分，而不是阶级决定意识形态。

因此在”意识形态“的人类社会结构中，阿尔都塞认为：真正的革命是”意识形态“的改变，而不是人的社会地位的改变。出身被压迫阶级的人可以取代压迫阶级的人在权力结构中的位置，而不是改变结构本身，在这种情况下社会性质并没有改变。比如：异族人对古罗马帝国的摧毁，苏维埃取代沙皇的革命，历史上改朝换代的农民起义只是调换了统治者和统治者的位置，并没有改变”意识形态“下的权力结构。

一个社会可以有多种”意识形态“并存，它们所决定的权力结构之间的关系是对立的/共时关系，没有历时性和继承性。真正改变社会结构的革命是用一个“意识形态”权力结构取代另外一个，是跨越结构之间的鸿沟的飞跃。

所以，革命有赖于意识形态斗争，而不是经济发展。意识形态是阶级斗争的主要工具和战场。

阿尔都塞在结构分析的马克思有关上层建筑学说中区分了“镇压性国家机器”如（政府/行政机关/军队/警察/法庭/监狱）与“意识形态国家机器”如（宗教/教育/家庭/法律/政治/工会/传媒/文化），他认为：这两者相互交织在一起，共同执行着由基础的意识形态作用的阶级分化，对于被剥削阶级来说，“意识形态国家机器也许不只是阶级斗争的赌注，而且还是阶级斗争的场所——被剥削阶级的抵抗能够利用那些矛盾，能够通过斗争攻克那些战场，从而在那里找到表现自己的手段和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