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湖南省浏阳市中和镇的苍坊村,群山环抱,风光秀丽,胡耀邦故居就坐落在山坡下,在故居的大门横匾上,是开国上将张爱萍所题的“胡耀邦故居”五个大字。这个题词可以说是张爱萍和胡耀邦半个多世纪战友情谊的生动写照,今天帝哥就来说说他们之间的故事。
张爱萍与胡耀邦早在1933年就认识了,当时张爱萍任中央苏区少先队中央总队部训练部部长,胡耀邦则在苏区从事青少年工作。张爱萍大胡耀邦5岁,所以他把胡耀邦当成自己的小弟弟,经常督促胡耀邦读书学习。当时中央苏区的生活很艰苦,每天只吃两顿饭,饭量大的人总是吃不饱。张爱萍因为经常出差,有一些补助,胡耀邦便经常打他的“土豪”,两人一起去饭馆打一下牙祭。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张爱萍对胡耀邦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聪明活泼,热情能干,虚心好学,还颇有文才;小小年纪就有为共产主义奋斗终生的强烈愿望和坚强决心。
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后,张爱萍和胡耀邦都跟随中央红军参加了长征。1935年6月,在过草地前夕,张爱萍调任红三军团第十三团政治委员,此时胡耀邦也被分到红三军团工作,军团长彭德怀问他:“你想到哪个团工作?”
胡耀邦不假思索地回答:“到红十三团去!”
胡耀邦来到红十三团后,张爱萍非常高兴,他为了让胡耀邦参加团里的领导工作,加强部队的思想政治工作,就让胡耀邦当了团里的党总支书记。
红十三团过草地时,指战员们一直在与饥饿进行斗争。有一天,总政治部巡视员冯文彬来到红十三团视察,张爱萍发现他的马背囊里装着满满一袋牛羊肉干,不禁高兴地说:“我们可要‘打土豪’了!”
冯文彬笑着说:“我就是来登门慰问的。”
此时胡耀邦正跟随三营一起行军,张爱萍没有忘记他,马上派人请他来共享美味。这天晚上,张爱萍、冯文彬、胡耀邦加上红十三团团长彭雪枫,一面吃着肉干,一面欣赏着月光,他们不禁诗兴大发,便一人一句联起了诗。
张爱萍:牛羊肉干邀明月,
胡耀邦:水乡泽国没酒喝。
彭雪枫:须请老乡杜康来,
冯文彬:马瘦路遥没法驮。
此时胡耀邦问冯文彬:“是没法驮酒还是没法驮杜康?”
冯文彬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认为没法驮什么就没法驮什么。”
胡耀邦又问:“那你怎么有法子驮牛、羊肉干呢?”
冯文彬笑骂:“你小子吃我的喝我的,还找我的茬儿!”
胡耀邦笑着说:“那是你有茬儿!我说‘没酒喝’,你就说‘没法驮’,一首诗里两个‘没’字,还都是在第五个字上,要改,要改!”
冯文彬听后觉得有理,于是把最后一句改成了“打倒老蒋醉弥陀”。
这首联句诗简洁明快,寓庄于谐,充分反映了张爱萍、胡耀邦等人在长征那个艰苦卓绝的革命年代中所表现出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
新中国成立后,胡耀邦和张爱萍先后都调到北京工作,胡耀邦任团中央书记处第一书记,张爱萍任副总参谋长。虽然军地有别,但胡耀邦经常请张爱萍参加共青团的活动。
有一天,胡耀邦非要拉着张爱萍参加一个活动,但不告诉他具体内容。直到张爱萍来到会场,才发现主席台下坐满了年轻人,此时胡耀邦向大家介绍说:“请过草地时我的团政委给大家讲过草地的故事!”
面对这个“突然袭击”,张爱萍也不推辞,向大家讲了许多精彩的战斗故事。
1964年12月,胡耀邦出任西北局第三书记兼陕西省委代理第一书记,他在工作中纠正了此前一些“左”的做法,得到了人民群众的热烈欢迎,但也因此与西北局的主要领导发生了矛盾。从1965年2月开始,胡耀邦受到了错误的批判。
到了6月份,西北局对胡耀邦的批判还在继续,巨大的刺激和压力令他的身体和精神非常虚弱。远在北京的叶剑英得知此事后,马上邀约张爱萍和张宗逊,前往西安救助胡耀邦。
不久以后,叶剑英等人以“视察军事工作”为名来到了西安,当晚省里的相关领导为他们举行了欢迎宴会,胡耀邦也在场。
宴会刚开始时,张爱萍就高声说:“我们一进潼关,就看到陕西的麦子长势喜人,看来会有一个大丰收。耀邦瘦了,陕西肥了,耀邦对陕西是有功的啊!”这番话说得省里的领导哑口无言。
宴会结束以后,叶剑英又单独把胡耀邦留了下来,并对他说:“老弟啊,你在旧社会少吃了几年饭,你斗不过他们哪!在西安说不清楚,回到北京去谈嘛!”
但胡耀邦说:“我走不脱啊!”
叶剑英爽快地说:“我带你走嘛!”
于是胡耀邦向西北局请假回北京治病,西北局知道是叶剑英要带他走,无法阻挠。就这样,胡耀邦在叶剑英和张爱萍的帮助下回到了北京,逃过了一劫。
1980年2月,胡耀邦出任中共中央总书记,在胡耀邦任总书记的这几年里,张爱萍先后担任国务院副总理、国务委员兼国防部长等职,胡耀邦对他非常尊重。张爱萍晚年曾回忆说:“多年来,他(胡耀邦)对我负责的国防科技工作,给予了大力的支持。凡我请示的问题,他都及时答复;凡我请他出面的事情,他都积极参加。”
1982年,在中共十二届一中全会上,讨论中央领导机构成员候选名单时,军队组的许多同志提出,张爱萍即将出任国防部长,但为什么没进中央政治局的候选名单?此前新中国的历任国防部长,在任职期间都是中央政治局委员!
胡耀邦听到这些声音后,向军队组的同志解释说:“当时在拟定候选名单时,小平同志的意见是军队占的比例大了。”
此时北京军区司令员秦基伟说:“都嫌军队人多,那我可以不进嘛!”
胡耀邦经过思考后说:“我同意大家的意见,爱萍同志应该进中央政治局。不过这件事要请示小平同志。”
不久以后,胡耀邦对大家说:“小平同志要我向同志们解释一下,他的意见是不要再动了。你们不了解爱萍,他是不会计较这些的。”
后来张爱萍果然对没进政治局毫无意见,他的儿子有些不平,张爱萍直接把儿子骂了一顿:“不知耻!叫你进,你就进啊?自己有多大点本事,有多大点贡献,还不知道吗?位置再高,不干事,还不是照样挨老百姓骂!”
1989年4月15日,胡耀邦不幸病逝,享年74岁。张爱萍在得知这个噩耗后,悲痛不已,他含泪写下了一首《诉衷情·痛悼耀邦同志》怀念胡耀邦:
突闻噩耗梗咽喉,往事涌心头。少年战场携手,长征路同游。
肩重任,为国谋,谱春秋。感君勋业,造福人民,光耀神州。
胡耀邦去世10年后,已经90岁高龄的张爱萍再次撰文怀念老战友:
十年来,他的音容笑貌,他的矢志丹心,时常萦绕我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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