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别康山

我曾经在湖城西门外拍过一张康山残存时的照片，容我模仿一下经典朗诵诗徐志摩《再别康桥》，当作此文的题目。一是，试图蹭些古典网红的流量，其二是，康山却也提纲得起古典网红热度。

康山，明万历湖州府志中这样叙述：县西十一里。西塞山排为其后，县西南二十五里。

唐代网红诗人张志和的《渔歌子》“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为提升湖州的知名度吟唱了这段煽情用语，千年广颂，脍炙人口。相信他登高西塞山，远眺湖州城，白鹭在紫气东来的康山山林间自由地翱翔有感而发的。

虽我早知道西塞山的方向，因为隔着几条河港，出行要摆渡，所以那里不是老湖州人春天踏青的地方，且在以11号纯绿舟车的年代，这里算是一个僻远的地方，所以一直没去过。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后半期，宣杭铁路即将修通，湖州城里通到西塞山下湖州火车南站的道路正在建造。当年在《湖州日报》上看到路桥基础已建通的消息，便迫不及待地在一个休息天，带上相机，顶着大风，脚踏凤凰牌自行车，风光出西门，一路向西直奔西塞山。

那还是个什么都短缺的年代，环保的理念尚未真切建立，城管还没出生，拖拉机装满砖头泥沙，没有遮盖，一阵风刮过，呛得你不敢张嘴呼吸，嘴里全是泥沙味。过了两爿新建的大桥，来到一个基本被削切得差不多的山包，在寒风中凌乱，误把此山当成西塞山，感觉风景调式硬朗，蛮有味道。更以为摸到了世界摄影网红大伽亚当斯《冬天的风景》边沿了。掐着胶片张数，反复构图，调校光圈快门，拍了几张。实在吃勿消这满天泥沙，人被尘士盖得灰头土面，手也冻得不听使唤，再也是心痛相机镜头，收拾好相机打道回府。

回到家，拉上窗帘，连夜自己动手冲出胶片，自我玩赏。那时手头能有几个铜钿？胶卷自由的梦，连做都没做到过一次 ，买过期盘式胶片，自己分装到胶卷盒中来使用，所以冲出的照片，粒子粗，弄得不好，还会有影调差异，运气不好会白辛苦一趟。还好，这几张还是失而复得，保留着。只是后来西塞山路完全修好 ，交通方便了许多，多次进出这方向，整明白了，那不西塞山，那是张志和曾激发他诗兴的西塞山前的康山。

康山，她已慷慨地把自己奉献给了这一带百姓，或成了哪座大厦的基石、哪座大桥的桥墩、哪条大道的铺路石。只留下了康山大道的路名。

再别康山：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挥手，作别昨日的湖州。那河畔的鳜鱼，不知游荡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