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位大汉黧黑的面孔上,这时充满了特异的趣味的表现。他“先生”“你老”一阵的称呼,我也知道谈话渐又有相近的机会了。“那自然,兄弟们风里雨里,为国,……为家,人民有纳税的义务,……你老总可懂!便有供给的‘应该’罢!……那位,……那位太太,是贵友的太太?……”我自己说这几句话,实在不知“应该”如何说法了。
“你问新太太吗?……还,……还没过门,那位穿红衫子的姑娘就是,……就是,……她是盐城的乡下人,脾气真好,成日里没言没语。……那位……靠着她坐的,……便是她妈。……”
真出我揣测之外,那末那位二十馀岁的妇人呢?他没有说出,我也不能多问了。
“你没有见过开火吧?”这位健者放下烟斗,引诱般地问我了。
“那儿!……”
“好玩!你看他那快做新郎的人头上的伤是一刺刀,……山海关外,厉害哪!我被炮轰晕了两次,一回坠在泥沟里,一回由小山上滚下,连鼻腔都跌破了。……”
“同谁家开火?……”
“……直,……大概是记不得了,……总之他妈混打!”
我同时也幽幽地随了这位中国的健者笑了一笑。
用户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