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第二十二章：新科学家—— 蒯因：曾被广泛视为美国最伟大的

第二十二章：新科学家——蒯因：曾被广泛视为美国最伟大的在世哲学家

蒯因（Quine）于1908年6月25日在美国俄亥俄州阿克伦市（Akron,Ohio）出生，2000年圣诞节去世，曾被广泛视为美国最伟大的在世哲学家。其早期作品对数学逻辑学产生了重大影响，但真正使其崭露头角的还是其1951年发表的文章《经验主义的两个教条》（Two Dogmas of Empiricism）。该文现被誉为20世纪经典文章，以及世界各地哲学学生的必读资料，抨击了当时流行的经验主义形而上学假说，也就是其伟大的朋友兼导师鲁道夫·卡尔纳普推崇的观点。随后蒯因又写了20本书和许多文章，进一步发展并阐释了一个系统性的哲学计划，其深度和广度可谓达到了自18、19世纪伟大的形而上学家以来从未有过的高度。

蒯因思想的核心在于，科学——如其所言——是“真理的最终裁决者”。只有科学能告诉我们世界是什么样子，且科学告诉我们的其中一点便是，我们对世界的认识仅限于感官刺激。蒯因是经验主义的坚定拥趸，反对康德将经验主义与理性主义合并来建构形而上学的观点，这一点在其《经验主义的两个教条》以及所有后期作品里都有体现，主要涵盖于其深奥的《语词与对象》（Word and Object,1960）以及相对较容易理解的《真之追求》（The Pursuit of Truth,1990）之中。

在《经验主义的两个教条》里，蒯因抨击了实证主义计划的两大非经验主义假说。首先是源自康德的观点，即世上有两种不同的命题，分别为分析命题——仅凭意义即为真的命题（比如，“所有的单身汉都未婚”）以及综合命题——依据事物在世上的状态来判定真假的命题（比如，天在下雨，或布什是现任美国总统）。其次，蒯因反对所谓命题的意义可以简化为感官刺激说法的实证主义假说。他令人信服地表明了，没有哪一命题可以独立于经验而为真，而且命题的意义若脱离了包含其在内的“信念之网”（web of beliefs）则无法确定。该信念之网本身就受到感官经验的限制。不过，经验也无法脱离用来描述它的世界理论。理论和经验彼此共存，且蒯因表示，所谓存在的事物，就是我们最佳的世界理论认为存在的事物。结论便是，科学在本质上是一个有关预测未来感官经验的实用主义学科。

在《语词与对象》里，蒯因进一步拓展了之前的研究主题，即将其对哲学和认识论的概念发展为受感官经验限制而非决定的科学理论建构。他对意义概念的评论始于《经验主义的两个教条》里对分析性的抨击，以及一项旨在削弱同义关系或意义的相同性概念的强有力的思想实验。蒯因设想了一种彻底的翻译场景，其中一位实地语言学家面临一种完全不懂的本土语言，必须引入他自己的概念模式作为一种假说，以此理解本地人的行为，因为仅凭行为根本不足以确定他们说话的含义。如果说翻译必须要引入一种概念模式，那么就说明意义与翻译者有关，而所谓不同翻译手册之间存在意义相同性的观点也就不攻自破了。

蒯因的哲学并没有回避以下结论，即研究存在的本体论哲学与背景理论有关。事实上，蒯因大胆地声称，物质对象是我们当前最佳理论的“假定存在”，一旦该理论根据“拒不服从的经验”（recalcitrant experience）做了适当的修改，那我们完全可以否定其存在。因而，蒯因表示，“对于我，一个非专业物理学家，我相信物质对象而不信荷马式神；而且我认为若不这样想的话便是犯了科学错误。但从认识论角度来看，物质对象和神的区别仅在于程度而不在于种类，这两种实体在我们的观念中仅仅是文化上的假定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