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能不能喝豆汁儿,是判断是否为北京土著的基本依据。非著名相声大师曾说,把一个人一脚踹倒在地,往他嘴里灌豆汁儿,如果呕吐难耐,说明外地人无疑;如果喝了不仅眼睛放光,还得要咸菜和焦圈的,那准保是北京人。梁实秋的文章里说,由于豆汁儿是用喂猪的材料制作,只有北京城内的人好喝,城外乡间的都喝不了。但其实不然,我就经常能遇到一喝即爱的外地人,说明还是有很多人有当北京人的潜力。
豆汁儿,不是豆浆,是将淀粉滤出制作粉条等食品后的剩余残渣进行发酵产生的,具有养胃、解毒、清火的功效。豆汁儿店里那臭臭的发酵味儿,初次闻起来,还真有点接受不了,但闻习惯了,其实是一种挺舒服的味道。熬豆汁儿不能大火烧开,而是要小火慢慢熬,不停地搅拌,热了就关火,一定不能开,因为开了就把发酵产生的菌群破坏了。豆汁儿喝起来酸酸的,喝习惯了真上瘾,再配上点咸菜、焦圈、羊油麻豆腐,绝了!我妈说,以前宫里的人油腻大,全靠豆汁儿解腻。看来,油腻中年更需要豆汁儿。
豆汁儿的北京属性确实很强,说豆汁儿一定要有“儿”化音,不然就外道了。就像西直门不能带“儿”,但西便门儿,一定要带“儿”。我知道有一些外地来京的人,为了能在自己内心成为真正的北京人,专门练喝豆汁儿,屡试屡败,屡败屡试,锲而不舍,终不能成。还听说,一些在国外回不来的北京人,专门托人从北京用矿泉水瓶往国外带豆汁儿,高价运输,乐此不疲,甚至在国外都能喝出是北京哪家的,真是牛。
我认识一姐们,纯北京人,身份证开头110101,全家好喝豆汁儿,没够!她觉得回民做的豆汁儿好,就总让我从牛街给她带,开始带一袋,后来,二袋、三袋、四袋,逐渐增加,再后来开始用桶装。说实话,我有点受不了了,心说怎么没够呀。有一次,我给她买了二十斤一桶,共四桶,八十斤!一个半月过去了,我认为这还不喝伤了,结果那姐们把桶洗干净了给我说,别一下带那么多了,还是一桶一桶的吧,多了还是容易坏,味太冲,不过喝习惯了也还成。我当时差点没晕过去,勉强抖了抖精神说,我还是去银行贷点款,从牛街接个专用管道到清河你家,您想喝的时候直接开龙头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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