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孔子最好的学生?
大家都知道,孔子是历史上最好的老师,那么,谁又是这个老师最好的学生呢?《论语》中有这样一条记载:“德行: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言语:宰我,子贡。政事:冉有,季路。文学:子游,子夏。”也就是说,跟随孔子学习,主要有德行、言语、政事、文学四门功课,这四门功课中,以德行最为重要,而德行最好的,就是颜渊了。
《孔子家语》中记载,孔子“北游于农山”,子路、子贡、颜回三人陪同。孔子让三个弟子谈谈各自的想法。子路说:“我希望有这样一个机会,钟鼓之声响彻云霄,数不清的旌旗在大地上挥舞。我带领着一队人马进攻敌人,一战就使敌人溃退千里,建立卓越的军功。这样的事情只有我能做得到,您就让子贡和颜回跟着我混吧!”
孔子赞叹说:“真勇敢呀!”
子贡接着说:“在齐国和楚国两个大国即将交战的广阔平原上,两军士兵马上就要交战了。在这种情况下,我穿戴白色衣帽,以使者的身份奔走两国之间,劝说他们权衡利害,停止交战。这样的事只有我能做得到,您就让子路和颜回跟着我混吧。”
孔子赞叹说:“好口才呀!”
该轮到颜回谈想法了,但颜回后退不语。
孔子问颜回:“为什么只有你没有想法呢?”
颜回回答:“文武两方面的事,子路和子贡都已经说过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孔子勉励道:“反正就是各人说各自的想法,你就说说吧。”
颜回说:“我只希望得到明王圣主来治理国家,用仁德礼乐来教化人民。没有了战争,剑戟之类的武器改铸为农具,广阔的平原不再用作战场,而是改为牧场,放牧牛马。这样,妻子不再为远离家乡的丈夫担忧,人民也就不再承受战争的痛苦;这样,子路也就没有机会施展他的勇敢了,子贡也没机会施展他的良好口才了。”
孔子赞叹:“这种德行是多么美好呀!”
子路追问:“老师,那您选择哪种呢?”
孔子说:“不耗费财物,不危害百姓,也不费太多的言辞,还是颜回的想法最好呀。”
孔子为什么说颜回的想法最好?很简单,颜回所希求得只有世界和平和人民安乐,而没有考虑自己个人的功名利禄。无论是子路想凭勇敢在战场上建立卓越的功勋,还是子贡想靠超人口才创造外交奇迹,二人的着眼点都是自己如何创建功业,他们的心中还都有强烈的“我执”,即要凸显自己的与众不同。他们这种英雄主义情结不能说不好,但与颜回的“无我”境界相比,毕竟要低很多。
其实,颜回之所以成为孔门第一弟子,与他的好学之德是分不开的。孔门以培养君子士人为任,而好学正是成德的第一步,这里的学并不仅仅是知识和技能的学习,更是自我的丰富和不断发展。所以说,孔子颜回虽为师生,亦堪称知己。
颜回死时,孔子已经七十岁。最得意的弟子早逝,晚年的孔子异常悲伤,“子哭之恸”,说“天丧予,天丧予”。意思是,老天爷这是要我的命啊,老天爷这是要我的命啊!颜回早逝,是对晚年孔子的一次极重大的精神打击,孔子觉得自己的“接班人”被上天夺走了。
有意思的是,孔子虽然伤心至极,却极力反对厚葬颜回。原因很简单,孔子虽然内心十分悲伤,但他不会因自己的感情而僭越礼制。按周礼规定,葬礼的级别要与死者的身份相配。士大夫死后才可有棺有椁,颜渊并未做官,不是士大夫,故不该越礼厚葬。另一方面,颜回生前一直安贫乐道,按其本人的一贯作风,他也肯定不愿死后越礼厚葬。孔门弟子们厚葬颜回,于同学感情而言可以理解,但于礼制而言则有所违背。反观孔子在颜回死后的一系列表现,我们可以看出孔夫子做事的良好分寸感。他虽悲痛异常,但并未丧失理智,亦不肯逾越礼法。其实,若颜回有知,恐怕也会赞同老师的做法的。
做人要有理智,不能感情用事,即便在极度悲伤的情况下,也要有所克制,不能由着性子而不顾及社会规范。这个道理并不深奥,但能真正做到这一点却相当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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