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陈蔡绝粮

孔子和弟子在陈蔡遭遇绝粮，他身处困苦险境，仍能坦然面对、慷慨诵歌，对子路循循善诱、谆谆教诲，例举了历来仁者、智者、忠者、谏者的遭遇及君子的作为和志向，诠释了“君子修道立德，不为穷困而改节”的品格，这正是孔子仁德的写照。

在厄第二十

楚昭王聘孔子，孔子往拜礼焉，路出于陈、蔡。

陈、蔡大夫相与谋曰：“孔子圣贤，其所刺讥皆中诸侯之病。若用于楚，则陈、蔡危矣。”遂使徒兵距孔子。

孔子不得行，绝粮七日，外无所通，藜羹不充，从者皆病。孔子愈慷慨讲诵，弦歌不衰。乃召子路而问焉，曰：“《诗》云：‘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吾道非乎，奚为至于此？”

子路愠，作色而对曰：“君子无所困。意者夫子未仁与？人之弗吾信也；意者夫子未智与？人之弗吾行也。且由也昔者闻诸夫子：‘为善者天报之以福，为不善者天报之以祸。’今夫子积德怀义，行之久矣，奚居之穷也？”

子曰：“由未之识也，吾语汝。汝以仁者为必信也，则伯夷、叔齐不饿死首阳；汝以智者为必用也，则王子比干不见剖心；汝以忠者为必报也，则关龙逢不见刑；汝以谏者为必听也，则伍子胥不见杀。夫遇不遇者，时也；贤不肖者，才也。君子博学深谋而不遇时者，众矣，何独丘哉？且芝兰生于深林，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为穷困而败节。为之者，人也；生死者，命也。是以晋重耳之有霸心，生于曹卫；越王勾践之有霸心，生于会稽。故居下而无忧者，则思不远；处身而常逸者，则志不广。庸知其终始乎？”

各位听众好，我们现在讲《孔子家语》第二十章。

楚昭王聘孔子，这个楚昭王知道孔子的德性声望非常的高，很希望见见孔子，看看能不能有机会能够看看孔子这位圣贤，能够提供什么治国的方针。

孔子往拜礼焉，孔子想要去看看有没有可以为百姓服务的机会。就是一个去回礼，一个去看看有没有机会。

路出于陈、蔡，然后就开始往这个楚国的路上走，必须要经过两个国家，一个叫陈，一个叫蔡。走在这个道路上，刚好在陈、蔡交界。

陈、蔡大夫相与谋曰，才出了陈、蔡不久，陈、蔡大夫就在那一边，起了计谋了。说啊：“孔子圣贤，其所刺讥皆中诸侯之病。若用于楚，则陈、蔡危矣。”说孔子这位圣贤才高八斗，智慧非常的深远。他每次有评论的地方，都是切中诸侯他们的缺失。若用于楚，如果楚国聘请孔子，然后孔子在那边当官了，那么陈、蔡呀，恐怕很快很快就会被楚国给并吞了。

这个纯粹是小人心度君子腹了。坦白讲，如果孔子在楚国出仕，陈、蔡才安全，任何国家都安全，因为他提倡的是一个王政，一个仁政，而不是一个霸道。

遂使徒兵距孔子，所以陈、蔡大夫私下出了一些兵，然后来跟孔子对距。那个距离的距就是抗拒的拒是一样的。

孔子不得行，绝粮七日，这个是著名的陈蔡绝粮。孔子被困住了，走又走不动了，因为外面被兵给围住了。各位我这样讲，你听起来是很轻松了。各位，兵手上都拿什么？拿刀枪，随时只要一有闪失就要出人命的。然后呢，被困住不让他走了，这个可以吃的都吃完了，吃到都没有了，然后呢，还饿了七天，叫做绝粮七日了啊。各位，你曾经饿过几天啊？去那个断食营还不错，但是都会给你喝一些什么喝一些什么，对不对啊？这是绝粮，只剩下水了。

外无所通，藜羹不充，从者皆病。外面的粮食都进不来，连最起码的野菜汤都喝不到了。藜羹那个藜啊是野菜，煮的汤叫藜羹，都拿不到了。从者皆病，那个病倒不是生病的病，是饿倒了，所跟从的那些学生都饿倒了。

这一场很重要。这个孔夫子是一个圣贤，那么圣贤下面成哲人的有几个？有十哲啊，四配十哲，四个圣人啊，这个孔圣人、亚圣、复圣……这四个啊。然后这个十哲，孔子的下面学生有十哲，十哲都差不多就是当时陈蔡绝粮有跟在旁边的，然后也是跟在旁边，然后没有叛变。然后跟孔子之间有一段对话，还有一段心路历程。

老天爷考人是这样考的，你要成个哲人，我要不要给你题目啊？这个题目肯定就是性命交关的。你看被兵围起来是不是性命交关？逃不逃啊？有没有跪地求饶啊？有没有放弃你的气节呀？等等等等，这样子慢慢出来的。

孔子愈慷慨讲诵，在那边绝粮了，从者都病了，饿倒了，孔子越是慷慨激昂，在那边讲课，讲那个平天下至大同之道。弦歌不衰，还在那边拉琴唱歌啊。孔子那个时候都已经很老了，大家都饿的半死，外面兵荒马乱，拿着刀拿着枪对着你。

我常常在想，如果我们是孔子，那时候外面被围起来，有一个学问被误会了，人家误会你要叛国了，误会你要干嘛了。然后兵荒马乱把你围起来了，然后你的学生都饿倒了，然后怒目嗔视火爆的眼神看着你，心里可能在想：都是你，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们今天也不用到这样。对不对？然后他还能讲诵，慷慨激昂，还能拉弦啊。我在想，如果我们是当时情况被我们碰到不跪地求饶才怪呢。

乃召子路而问焉，你看孔子，你看在这种性命交关的时候，还有时间还在那边关心学问，他要测测学生的程度。

就召了子路过来而问他说，曰：“《诗》云”，说《诗经》有这么一句话：“匪兕匪虎，率彼旷野。”这句话是《诗经》的。说，又不是这个犀牛，兕就是犀牛，也不是犀牛，也不是老虎。那个率是奔波，为什么你我会沦落的跟犀牛、老虎一样，在这个旷野上奔波呢？这意思就是说要去当官也当不成，要推行学问也推不成，也没有时间在私塾里面好好讲学，你我师徒今天跟野兽老虎一样，在奔波于旷野啊。我们又不是野兽老虎，我们怎么会沦落到这样呢？把它越讲那个子路心越酸。

他说，他故意讲的啦。“吾道非乎”，你看这是很故意的。我想我教学教的这几十年是不是我的学问有问题呀？“奚为至于此？”说啊，我们怎么会沦落到至此呢？这个不讲还好，一讲子路更火大，子路本来就很火了。

子路愠，作色而对曰，子路愠，饿的满腔怒火，心里想就为了你一个人，这个老头子让我们整个师兄弟你看在这里性命快丢了。作色而对曰，作色就是很愤怒的眼神。

回答说：“君子无所困。”说我听说君子是不可能这么困穷的，君子是人人爱戴的，怎么会这样？“意者夫子未仁与？”说我在想啊，夫子，你可能你在教仁德教仁义，我看你本身并没有仁德哦，仁德可能未纯熟。

“人之弗吾信也；”不然人家怎么不信任我们呢？对不对。你教仁德说仁德大家都会喜欢嘛，君子肯定是不会被困的嘛，因为君子大家都喜欢嘛。那我们今天到哪里都被排挤，我看你的仁德是个问题。

“意者夫子未智与？人之弗吾行也。”我在想啊，你这智慧恐怕也有问题呀，不然人家怎么都不认同我们所提倡的东西呢？而且很生气呀。各位你实际想那个当时的情境，真的很生气。一个徒弟，每天对着师父都很恭敬的啊，性命交关的时候，饿的眼冒金星的时候开始生气的。你看这个气节啊，人哪，人的气节在危困的时候会不会生变啊？那真是会生变的，真的没有考一考还是考不出真实材料来的。

“且由也昔者闻诸夫子”，况且我子路啊，由就是子路，我子路啊，过去曾经听过夫子您亲口讲过这个话。什么话呢？说：“为善者天报之以福，为不善者天报之以祸。”说这个天地间有因果定律，做善事的人，天就回报给他福气，不做善事的人天呢就回报给他祸殃。说呢，天地间有这么一条真理。

“今夫子积德怀义，行之久矣，奚居之穷也？”他说，如果夫子你以前说了这句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是对的，那夫子你自认为一辈子积德怀义对不对呀？也行之也几十年了，为什么到现在还这么穷困呢？这个话是讥讽的意思。就说这不是定理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定理吗？是你说的哟。言外之意是说，恐怕你的学问大有问题吧，我看你讲的每一句话我都可以怀疑怀疑吧。啊，各位啊，他真的是饿的眼冒金星了。

孔子就说话了，我们看孔子怎么说？我特别喜欢这二十章，在厄的这一章，非常令我感动。我们看孔子跟徒弟之间怎么对答，在这个性命交关的时刻。

子曰：“由未之识也”，说哎呀，你呀学问还是没透彻。“吾语汝。”我告诉你。

“汝以仁者为必信也，则伯夷、叔齐不饿死首阳；”我们来看看历史，你不是说我孔夫子而已，也不是我孔夫子说居仁怀义，然后今天落魄至此，难道是我的仁义不成熟吗？来，我告诉你，我现在举一些历史典故给你看。

你以为仁者一定被人信用吗？或者仁者一定被伸张开来吗？那个信跟那个伸展的那个伸是同一个字，就是因被信任而得以伸展开来，这是这个信的意思。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伯夷、叔齐是古人每一个人都称赞的一对兄弟，非常非常的清廉，而且非常非常的有仁德，那他何必饿死在首阳山呢？对吧，这个有仁德的人，仁德是一回事，而命运一定会给他在这个现世报里面会给他财富，给他名利，只要你有德性，就给你最好的吗？不可能的。为什么？因为老天还有一个不成文规定，就是想到就要来考考你啊，你得搞清楚。

“汝以智者为必用也，则王子比干不见剖心；”你以为有智慧的人一定会被采用，那么王子比干呢？比干是谁？纣王的叔叔。这个纣王的爸爸就是跟这个比干是兄弟，纣王的爷爷啊就是帝王，所以他就是王子比干。他为什么被剖心呢？他那么有智慧，王子比干是最有智慧的人，在这个纣王的时代了。那为什么他的心被剖了呢？你有智慧是一回事啊，这个考验一到的时候，生死交关要你交出性命看看你的气节的时候，又是一回事。

“汝以忠者为必报也，则关龙逢不见刑；”关龙逢是谁呀？夏桀的最忠直的谏臣，诤谏的谏，诤谏的臣。还是很骁勇的啦，而且非常忠心耿耿。夏桀这么坏，他还是不断诤谏，这诤谏太多了呢，结果就被佞臣进谗言，就被设计杀害掉了。他说，他那么忠，你认为忠一定会好心得好报，最后他是被杀掉的。

“汝以谏者为必听也，则伍子胥不见杀。”你以为忠心耿耿去诤谏的人，赤胆忠心，然后你的帝王就会听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伍子胥也不会被杀。

伍子胥就是吴王夫差的将军。他劝吴王夫差要拒绝那个越王勾践的求和，并且诤谏他不再伐齐了，不然的话你兵分两路，你是应付不来的了。结果又被佞臣设计，然后赐他一把剑让他自刎，有没有。然后伍子胥自刎之前就跟旁边的人讲，等我死后你把我的首级割下来挂在墙上，我要亲眼看那个如我所料，越王的兵会从哪一个城门那边攻进来。你把我挂在哪一个城门，就挂在那里。

结果真的大家知道伍子胥死之后，兵马马上进来，而且从他那一个门进来。伍子胥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那个，说我跟你谏过了，你还不听，肯定他会从这里来的啊，结果呢，事情亦如他所料的就发生了。你看他那么忠心耿耿，最后杀了没？还是杀了。

这个孔夫子为什么举这几个人给子路听听啊？从历史以来，你们以前都认为最有仁德的人，下场也不一定有比我好了，我现在还算不错。

“夫遇不遇者，时也；”说遇不遇就是什么？才干有没有被认同，有没有人家请你去执政，有没有把政权交给你……能不能碰到自己啊？这是时，时机啊。你是一个圣贤，你要不要碰到一个明君？你碰到明君，圣贤才有办法去治世。可是，如果你是一个圣贤，没碰到明君，那叫不遇时。可是这并不违背你是一个圣贤，不是一定要有位置给你坐，去发挥才叫圣贤，对不对？圣贤有两种，一种是遇时的，一种是不遇时的。

“贤不肖者，才也。”至于一个人聪不聪明，才干好不好，还是很不肖之徒，这是有关他的才气的问题，那是天生的。这两种配起来，要有作为就得要非常贤良的才干，并且遇到时啦。这样听得懂吗？如果你非常的贤良，可是不遇时，会不会有很好的作为出来呀？做不出来的。那如果你没有贤良的才干，但是遇到了时，那有什么用？那还是没用。

所以要有作为，必须两个东西配合，一个是什么？有才干、跟勇气、跟魄力，再来加上什么？时啊。所以这个时很重要。这个孔夫子为什么叫时圣时圣啊？是特别了解这个时，特别了解不是创造出来啊，是他特别懂得顺应这个时。

“君子博学深谋而不遇时者，众矣，何独丘哉？”说君子博学深谋，但是却碰不到时的，像刚刚伍子胥不是生错时代了嘛，他如果生在尧舜的时代呢，他肯定被重用，而且得到福报，对吧？但是如果那时候，我看他升天的时候，位子还没有今天高。他就最后赐他一把剑叫他自刎的时候，一点都不退缩。那个才是伍子胥嘛，是不是？

博学深谋不遇时的人那么多，不是只有我一个啊。你现在，刚刚子路一直质问孔夫子说，哎呀，我想你的仁不纯熟吧，我想你的义大有问题吧，不然，你怎么会落魄至此啊。孔夫子说不是只有我，是你们以前求学问，大家都认为的仁德志士也都是这样，很多。

“且芝兰生于深林，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谓穷困而改节。”这两句话真的特别好，掷地有声。应该写成门帘，挂在你的墙上。

他说，芝兰，最香的兰花生于森林，在人迹罕至，人迹根本没有到的地方，根本没有人去欣赏的地方。那个最香的兰花不以无人而不芳，它不会因为人家看不看，因为没有人来看我的，懒得芬芳。给人家来看，我才绽放出芬芳，对吧？

各位，你是不是这样？我告诉你社会上很多人这样。在人前的时候就特别像个人模样，对吧？人后呢，他就懒得绽放出有气节的样子，是吧？还不如一棵兰花。这两句话真的很好，芝兰不会因为没有人而不芬芳，有气节的人不会因为陷于困穷而改节。

君子修道立德，不为穷困而改节。君子修道立德，主要的就是修道德跟立德，在自身上顺应各种环境下去磨练出来我的德性。不会因为外在的这个得得失失而去改节。

“为之者，人也；生死者，命也。”说一个事情做不做，这是属于人事的，是交给人事。至于呢死生，生能生多久，什么情况要死，这是命运的安排。死生富贵就是命运安排的，你必须认清这两个。

世上有两种事情，一种是人可以努力的，一种是命运的安排的。做不做是人可以决定的，快不快乐是你可以决定的。成不成功呢？我告诉你，大半是天决定的。你说，啊？我不去做会成功吗？对，你去做还不成功，那不是天定的吗？你以为你做一定会成功嘛，对不对。当然成功是一定要去做嘛，但是做了不一定成功嘛，对不对？

“是以晋重耳之有霸心，生于曹卫；”晋国的晋文公，重耳就是晋文公。重耳就是在他做公子的时候，他因为在皇宫里很复杂了，就逃难逃到曹国跟卫国，都待过。那么晋文公在逃难的时候，那个时候才是一个公子而已，他就有那个称霸的雄心。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最落难落难到曹卫的时候，才发出想要称霸的雄心。

人往往是这样，越到谷底的时候越有冲天之志，对不对？才生起的呀。如果重耳当时没有逃难，没有到曹卫，贫困交迫的时候，坦白讲，他会不会有想要以后要称霸的决心？他生不出来的了，也就后来就不会有晋文公。所以老天爷要培养一个晋文公，成为一个霸主，五霸之一嘛，那就要给他落难。

“越王勾践之有霸心，生于会稽。”越王勾践，他的称霸的雄心从什么时候上来的？就是在会稽的时候。他不是打仗打输了嘛，然后被吴王夫差抓去当仆人，对吧？就是在会稽的时候把他关着，整天就扫鸡粪、扫狗粪、猪粪，就在那边扫。从那个时候他才内心里发出了一个壮志：我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打败吴王，要雪耻复仇，然后我要成为霸主！这个意思就是说当一个人在最穷困的时候，往往才是萌生出生机的时候。所以你不能瞧不起一个人在困穷的时候，对不对？

那话说回来，现在外面的重兵围困之下，然后大家饿得半死，然后孔夫子还在拉弦，在子路的认为说这老人真是不知羞耻。肯定是这样想的啊，我们都危困至此他还有脸在那里唱歌，就是为了你，我们今天才这样的。那孔夫子现在给他回答，就是说，不要看我穷困，你怎么知道我穷困不是萌生了一个什么东西出来呢？对吧。

“故居下而无忧者，则思不远；”在下位已经到最谷底了，你还不懂得忧愁，不懂得奋发，那个忧是奋发，那你想的就不够远。

“处身而常逸者，则志不广。”你常常都处在长期安逸的状态下，那这个人志向就不会远大，不会有那种冲天之志。那个安逸的人，很难有冲天之志的。冲天之志都是从那个贫困的小孩生出来的，你有没有发现这个事情啊。富二代都没有什么冲天之志啊，他冲天之志就是说饭店要盖更大，有没有，电动玩具厂要盖更大，他这个不叫做冲天之志。古人所谓冲天之志，救国救民的，都是从最困苦生出来的。

“庸知其终始乎？”你怎么知道这个天道的安排、天道的终始是怎么回事？这是讲什么？就是说，你哪里知道我现在的困顿、跟重兵的围困、跟你们的贫病交困，不是另外一个丰功伟业的开始呢？你怎么知道我现在不是那个越王勾践在会稽呢，或者是晋重耳在曹卫呢，对吧？

用这段话呢来回答子路。子路这个人也很讲理，听一听觉得有道理，我刚刚似乎错怪了我的师父了。

好，我们今天讲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