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李白的朋友圈,他一生走南闯北,认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小伙伴。在他结交的好友当中,王昌龄是比较重要的一位。李白对王昌龄的感情在《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这首诗里,就可见一二。
在唐代诗人中,王昌龄绝对是最为正直的那一个。不过,也正是因为他正直的性格,才冒犯了当朝权贵,导致他一直奔波在被贬官的道路上。
天宝七年,当了八年江宁丞的王昌龄,被贬到龙标(在贵州和湖南交界处)去了。正值暮春时节,在江浙一带的李白决定去找好朋友王昌龄玩,却听说王昌龄已被调走,再一问,不是升官,而是被贬到龙标,且已经走了一段时日。李白痛心疾首,既阻止不了老朋友被贬,连送他一程也没有了机会。李白难过之际,想着怎么才能将思念之情传达给让好友?于是,写下了这首《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
《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
李白
杨花落尽子规啼,
闻道龙标过五溪。
我寄愁心与明月,
随风直到夜郎西。
“杨花落尽子规啼”这里的杨花不是花,而是柳絮,因为古人称柳树是杨柳,此句是从杨花的形态来看说它是花,它却不是花,没人去欣赏怜惜它,它随风漂泊,就像此刻被贬谪的王昌龄,无依无靠。“子规”即杜鹃鸟。连日来,窗外的柳絮纷繁飞舞,给李白增添了几缕愁思。然而这满含愁思的柳絮刚刚消失,树上的杜鹃鸟又开始悲鸣了。
“闻道龙标过五溪”中的“龙标”是借做官的地名来指代王昌龄。“过五溪”意思是途径湖南境内的五条河流,说明路途艰险。李白听说,好朋友王昌龄又被贬官了,而且还要跋山涉水翻山越岭,便分外担忧。
此诗一开头便择取两种富有地方特征的事物,描绘出南国的暮春景象,烘托出一种哀伤愁恻的气氛。这起首二句看似平淡,实际却包含着比较丰富的内容,起到多方面的作用:它既写了时令,也写了气氛,既点明题目,又为下二句抒情作好铺垫。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此二句紧承上文,集中抒写了诗人此时此地的情怀。夜郎泛指很遥远的地方,这里指湖南的夜郎(在今新晃侗族自治县境,与黔阳邻近)。李白当时在东南,所以说“随风直到夜郎西”。句中“愁心”二字也是蕴藏着丰富内容,这里既有对老友遭遇的深刻忧虑,也有对当时现实的愤慨不平,有恳切的思念,也有热诚的关怀。远在扬州、行止不定的李白无法与老友当面话别,只好把一片深情托付给千里明月,向老友遥致思念之忧。
明月象征着纯洁、高尚,李白在诗中把明月看作通人心的多情物,也只有明月才能同时照亮诗人和友人。这种将自己的感情赋予客观事物,使之同样具有感情,使之人格化的方式常被诗人用来表现强烈或深厚的感情,李白通过丰富的想象,给予抽象的“愁心”以物的属性,它竟会随风逐月到夜郎西。本来无知无情的明月,竟变成了一个了解自己,富于同情的知心人,她能够而且愿意接受自己的要求,将自己对朋友的怀念和同情带到辽远的夜郎之西,交给那不幸的迁谪者。
八年后,安史之乱爆发,又过了一年,王昌龄死于战乱。这首《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也成了二人之间的永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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