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蛋科学第55期：眉毛胡子和头发有什么用，为什么没有在进化中消失？

第55期，眉毛胡子和头发有什么用，为什么没有在进化中消失？

最近有一位听友问到人类进化的时候，眉毛胡子和头发为什么没有进化掉。很明显，这位听友是达尔文学说的拥护者。很多人都知道达尔文学说，说的是所有物种的形成，都是通过自然选择将一些细小的可以遗传的变化积累起来，使得物种更加适合生存，繁殖和竞争。这里我们尽量避免使用进化论这个词，因为自然选择根本不是在进化，只能说演化。所以严复先生在翻译赫胥黎写的关于达尔文学说的书的时候，用的是演化和伦理。达尔文学说，到现在还只是个学说，不是理论，尽管后来和孟德尔遗传学说一同形成了现代遗传理论的基础，但是同样奠定基础的还有很多其他学说。当然我们现在学习的遗传学，早已和分子生物学息息相关，我们在很多期当中都提到了基因调控和染色体的概念。

回到听友提出的问题。首先，既然我们说了以自然选择为基础的达尔文学说仅仅是个学说，那么眉毛，胡子和头发这些脖子以上的体毛是否使得人更加适合生存，繁殖和竞争，跟他们是否消失就不一定有关了。假设，我们知道达尔文学说是对的，那么脖子以上的体毛确实有利于人类生存繁殖和竞争，蛋博士发现，研究头发对人有什么用的文章，科研论文几乎没有，倒是有一大堆贴吧文章。我们节目向来是引用科研论文的，这也是我们的节目的目标，当你看了这期节目之后，你就知道这个领域最新的研究成果是什么，不一定最终是正确的，因为科学还在不断发展，但是一定在当下是最主流的结论。但是你说头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这个问题好像还真的不算是一个严格的科研论题。蛋博士就来讲讲看到的逻辑稍微正一些的解释。人类直立行走之后，很显然，无论人类起源于非洲还是亚洲，起源地都在热带或者温带，阳光直射时间长，头顶的头发可以吸收热量，保证头皮健康和大脑的正常运转。人的大脑其实和电脑的CPU在这点上是很像的，高温下运算速率下降，准确度降低。 所以头发的存在，能够增加人脑的反应速度，和生存和竞争有关。那胡子和眉毛有什么用呢？胡子曾经被认为是力量的象征，这点在史书里面有记载。既然是象征，那就不是说谁胡子多谁有力量，而是谁胡子多谁就看起来有力量，古代女性，应该会喜欢看起来有力量的人，所以胡子和人类的繁殖有关。眉毛的用处据一些网友说，可以在下雨的时候防止雨水进入眼睛，也有人说为了好看，不是有三庭五眼一说么，这个三庭就是用眉心划分的。好看自然能够吸引别人，所以眉毛看起来和繁殖有关。

蛋博士也来阐述一下我对这几个观点的看法。首先，头发多确实可以帮助隔热，但是这个前提是，有热源。不知道从几千年前开始，很大部分人就没有天天晒太阳的机会了。而现在我们大部分都在补充维生素D的原因不也就是没有接受到足够的阳光吗。不管是因为工作性质不需要出门还是空气污染，总之日照不足已经是事实，特别是有助于维生素D合成的中波紫外线，衍射能力弱，即使是阳光充足，要想达到地面真的有重重阻隔。所以头发隔热这个观点，是不适用的。胡子可能曾经确实是力量的象征，那为什么会发明剃须刀呢？蛋博士周围的朋友和同事，也都是剃光胡须的居多，前几天父亲节，剃须刀又成为了送礼排行榜前十，所以胡子还真的不一定能和吸引力和繁殖相关。同样的眉毛确实可以防止雨水进入眼睛，可是谁下雨不打伞么？如果真的忘记带伞，很多人拿着提包挡住雨水在雨中快步行走是不是也是常态呢？除了在偶像剧里常看到下雨不打伞也不遮挡把自己淋湿的，蛋博士在现实生活中还真是很少看到这种情况。还有人说那可能是防止汗水进入眼睛。的确，很多人额头汗腺发达，运动的时候额头出汗，可能会进入眼睛。从理论上讲，眉毛如果能够阻止汗水进入眼睛是因为眉毛可以起到类似海绵的作用，吸收一部分水分。要想稳定的吸收水分，那需要小孔隙率和小孔径，这样孔隙内的水量少，且水要离开海绵的渗流长度很长，水会更倾向于留在孔隙中。眉毛，首先厚度不够大，并且不够浓密，孔隙率太大，根本没法党水或者存水，最多就是降低汗水留下来的速度或者因为自身运动的关系略微随机改变水流的方向。实际上，蛋博士作为一个经常运动的人，每次剧烈运动都会有汗水流进眼睛，并且也不会造成什么问题，眼泪能够很好的稀释汗水。

所以其实达尔文学说最重要的问题在于，你怎么才能说明一个性状能够增加人类的生存，繁殖和竞争的能力呢？毕竟对于人类已经发生的演化，谁都没法再回去做实验研究，不这么演化会怎么样。所以对于同样一个性状，有人可以说没用，有人可能又觉得有用。同样一个性状，每个人的审美观念不一样，有的人觉得胡子好看，有的人又不喜欢胡子。当然达尔文的学说，可能或多或少促进了现代遗传学和分子生物学的发展，也有更多的人研究我们看起来没什么用的性状的存在意义。比如我们大部分人认为阑尾或者盲肠没什么用，2014年在自然通讯上面的一篇文章就指出（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ncomms4704），盲肠为大肠提供免疫球蛋白A，并且是大肠免疫球蛋白A的主要来源。

所以听完了今天的节目，你会为了头发没用而去剃掉他吗？你会为了盲肠没用而去切掉么？蛋博士希望大家听完了今天的话题对达尔文学说有个新的认识。人体每个器官和性状，具体用途都是需要长时间研究的，今天即使有研究说眉毛产生毒素，蛋博士也希望大家不要现在就去把眉毛剃掉，因为明天可能会有新的文章告诉你，这些所谓的毒素实际上是某种抗体。因为人体每个器官都太复杂，基因调控太多，要想完全搞清楚是很难的，当研究人员能看到这些复杂食物的一个小侧面的时候，已经是令人兴奋的时刻了。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感谢大家收听，我们下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