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讨论一家传统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案例,美国《纽约时报》。我们将介绍《纽约时报》面对印刷版广告流失和数字化媒体竞争,如何选择战略变革的方案,以及在实施中所采取的方法。
2008年的金融危机对《纽约时报》的广告收入造成重创,加剧了经营困难。2009年,《纽约时报》负债已经超过10亿美元,很多人猜测它很快就会破产。《纽约时报》不得不以2.25亿美元出售总部大楼,出售波士顿红袜棒球队的股权,还向墨西哥电信大亨斯利姆寻求2.5亿美元债券投资。
《纽约时报》这样做,是为了在收入下降的时候能够保住自己
记者团队,这支团队每年都能够为《纽约时报》赢得几项普利策新闻奖,也是《纽约时报》新闻价值主张的基础。
2015年10月,《纽约时报》高层发布战略变革路线图“未来之路”报告,宣布公司全面转向订阅优先的数字化战略,提出未来五年内将数字业务收入增加一倍的目标。2020年,数字业务收入将从四亿美元增加到八亿美元。2020年数字业务收入8亿美元的意思是,即使到那时印刷版停止发行,《纽约时报》完全改为数字化媒体,公司收入也能养活现有的分布在174个国家中1300名记者。
订阅优先战略明确了数字化收入的主要来源将是订阅而不是广告,对于新闻媒体,这是一个重大的转折。在互联网出现之前,报纸是第三方付费的典型。广告商补贴报纸,读者可以享受低价的报纸,而《纽约时报》的订阅优先战略,由于广告商的赞助减少,可能会导致读者支付的价格上升。
《纽约时报》承认,它不可能和控制广告渠道的Google和Facebook竞争,因此不能冒险寄希望于数字化广告的收入。这样,唯一的可靠的收入来源就只能是订阅。所有的新闻媒体都有数字业务收入,但《纽约时报》是第一家提出依赖数字化订阅作为主要收入的大型新闻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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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NN宣布任命Mark Thompson为董事长兼CEO。2004~2012年,他是BBC总裁,CNN的竞争对手。2012年,《纽约时报》聘请他担任CEO,领导报社数字化转型。他为《纽约时报》书写了胜利剧本,直到2020年卸任。以为他功成身退了,想不到还有新篇章。一个英国人,给美国媒体把关,从报纸管到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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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ce Media申请破产保护,2017年曾经估值高达57亿美元,一部分高管正在寻求投资人做出挽救。加上之前Buzzfeed解散新闻部门,网络媒体对传统媒体的进攻浪潮总是算退了下去。2023年第一季度,纽约时报数字版订户增加19万,达到900万,另有71万印刷版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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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共和党控制下的乔治亚州选举法修改,目前已经有100家企业宣布反对,包括JP摩根、美国运通、思科、微软、苹果、Google,Facebook,美国银行等。总部位于乔治亚州的达美航空和可口可乐也在稍做犹豫之后加入反对行列。当然,也有不发声的,比如麦当劳,沃尔玛,星巴克。 主流媒体报道了企业反对乔治亚州修改选举的新闻并给予支持,但有一家著名媒体却站出来表示不同意见。以保守立场著称的《华尔街日报》用编辑部名义发表社论,认为CEO不应当介入政治议题,特别是如此明显地讨好拜登政府和民主党。这样做会导致民主党控制政治议程,其政策主张将会降低公司竞争力,损害股东利益。 选择在哪些重大问题上表达立场,是新闻编辑部的核心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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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面临数字化转型的产业,由于商业模式不同,它们的战略选择也会不一样。图书出版企业面对的主要挑战是亚马逊对销售渠道的控制,因此它们会选择以合并的方式增加市场支配力。德国贝塔斯曼旗下企鹅兰登宣布将收购美国西蒙·舒斯特出版公司。收购完成后,新公司将占有美国图书市场1/3的份额。这类合并在图书市场上是不可避免的,之前新闻集团也曾经传闻要收购西蒙·舒斯特,与旗下的哈珀·科林斯合并。新闻媒体产业的《纽约时报》则不能这样做,因为它们所面临的问题不是缺少市场支配力,而是广告收入流失到Google和Facebook,就算与竞争对手合并也挽回不了。它们只能设法创造新的收入来源,例如通过创新产品引流,通过增加订阅来弥补广告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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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月数字新闻媒体界的大新闻是Buzzfeed收购Huffpost(之前的Huffinton Post)。Huffpost成立于2005年,Buzzfeed成立于2006年。Buzzfeed创始人之一兼CEO Jonah Peretti也是Huffpost的创始人之一,收购后,他将担任Huffpost的CEO。这两家曾经被视为数字新闻媒体的代表,但由于Google和Facebook介入新闻报道而逐渐失去市场。三年时间里,Huffpost的用户减少了45%,从7000万减少到4000万。Buzzfeed的用户在一年内减少了23%,从8900万减少到6900万。2018年,Buzzfeed开始请求用户捐款支持。2019年,Huffpost开始实行收费账户,每月5.99美元可享受免广告和专属新闻邮件服务。两家希望通过合并增加市场份额,来对抗像Google和Facebook这样的广告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