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一百七十二）——曹操出手救援袁谭，孙权四处平叛

      上集说到袁氏兄弟生了嫌隙，邺城门外大战一场，以袁谭战败，退回南皮暂告一个段落，王脩为此劝告袁谭，希望二人能齐心协力，抵御四方，然而袁谭却不愿听从。不久，袁谭部将刘询在漯阴起兵叛变，诸郡响应，袁谭得知消息后，叹息道：“如今全州都叛变，难道真是我缺少恩德吗？”王脩说：“东莱郡太守管统，虽远在海滨，但这个人是不会反叛的，一定前来追随您。”果然，又过了十余天，管统抛弃家眷妻儿来到南皮，投奔并表示支持袁谭，他的家眷则被叛军杀死。袁谭非常感动，委任管统为乐安郡太守。

        同年五月二十日，曹操认为自己调兵遣将，领兵作战，只奖有功之人，不罚有过之人，是不符合国家法律的，于是颁布命令，“以后众将出征，打败仗的要依法知罪，作战失败的要免去爵位”。

      七月，曹操感叹道：“自战以来，已十五年了，我在年轻人身上，没有见过仁义礼让的风尚，这让人非常担忧啊。”说罢，下令道：“从今以后，各郡国要提倡和研究儒家经典，县凡有五百户，就必须设置学校，选拔当地优秀学生入校”。

        八月，曹操率军征讨刘表，大军驻扎西平县。而正值此时，袁尚亲自统帅大军来到南皮，进攻袁谭，袁谭大败，逃到平原县，据城固守。袁尚将城围住，发动猛攻。袁谭慌乱之下，派辛评的弟弟辛毗到曹操那里表示自己愿意投降，请求曹操出兵救援。

        刘表听闻消息后，写信劝袁谭说：“君子即使避难，也不会逃到敌国；即使与人绝交，也不会进行辱骂。你怎能忘掉父亲的仇恨，抛弃兄弟之情，而作出这种万世都会引以为戒的事情，使同盟之人都为你感到耻辱。如果袁尚有不尊重兄长的傲慢举动，你也该委曲求全，以大局为重。等到大局已定，再由天下人来评论曲直，不也是高风亮节吗？”随后，刘表又给袁尚去信一封，说：“金、木、水、火四种物质，以刚柔互配，才能相辅相成，为人所用。袁谭天性急躁，不能明辨是非，你器量宽弘，包容他绰绰有余，应当以大容小，以优容劣，先除去曹操，以了却你父亲的遗恨。等到大事已定，再来评论谁是谁非，不好吗？如果执迷不悟，则胡人夷人都会讥笑你们，何况我们这些盟友，还会再尽力为你们作战吗？这正是韩卢狗和东郭兔互相追逐，先行自困，而耕田老农不劳而获的故事的再现啊！”然而，袁谭、袁尚都不愿听从刘表的劝解。

        辛毗于是到西平拜见曹操，转达投降与求救的请求。曹操部下官员、将领们都存有疑虑，多认为刘表势大，应当先消灭刘表，袁谭、袁尚自相残杀，不足忧虑。荀攸则劝曹操答应下来，说：“目前，正是天下英雄争霸之机，而刘表坐守江、汉之间，可知他胸无占有四方的大志。袁氏家族占据四州之地，有兵马数十万，袁绍以宽厚而得民心，假如他的两个儿子和睦相处，共守已有的基业，则天下再也不能平息。如今他们兄弟相争，势不两立，如果一个人吞并了另一个人，则力量就会集中起来，力量集中后，再想进取就困难了。应该乘他们相持不下时动手夺取，天下就可以平定了。这个机会不能失去啊”。曹操表示同意，于是下令整军，准备返回援救袁谭。

        然而过了几天，曹操又打算先平定荆州，让袁谭、袁尚自相削弱。辛毗观察曹操脸色，知道他改变了主意，就去告诉郭嘉。郭嘉向曹操报告，曹操于是召见辛毗，问道：“袁谭是否一定可信？袁尚是否一定能被攻克？”辛毗答：“您不该这么问，而应看整个形势的发展变化。袁谭、袁尚兄弟相争，并未考虑到别人会乘机利用，只是认为天下可由自己平定。如今，袁谭向您求救，表明他已走投无路；袁尚看到袁谭陷入困境，却不能一举攻破袁谭，说明袁尚也已智穷力竭。他们的形势是军队在外战败，谋士在内被杀，兄弟内讧，土地割裂，连年征战，将士的甲胄里都长出了虱子。再加上旱灾与蝗灾，造成饥荒，天灾人祸，上下交应，百姓无论智慧或是愚笨，都已知道袁氏统治将要土崩瓦解，这正是上天灭亡袁尚的时机。如今您去攻打邺城，袁尚不撤军回救，邺城就不能自守；袁尚返回救援，袁谭就会在后攻击。以您的军威，对付穷困之敌，进击疲惫之军，犹如疾风吹落秋叶一般。上天把袁尚赏赐给您，您却不去进攻袁尚，而要讨伐荆州。荆州富裕安乐，没有机会可供您利用。如今，河以北的百姓朝不虑夕，性命全无保障，您若不立即去安抚，却要等到以后。以后如果赶上丰收，袁氏兄弟又醒悟到已濒于危亡而痛改前非，则您就将失去用兵的机会。现在，利用袁谭求救而去援助，是对您最有利的。而且您的敌人，没有比占据黄河以北的袁氏更强大的了。您平定黄河以北后，将军威大盛，震动天下啊”。曹操被辛毗说服，答应出兵救援袁谭。

        同年十月，曹操进军到黎阳，袁尚听到曹军渡过黄河的消息，解除了对平原县的包围，撤回邺城。袁尚部将吕旷、高翔背叛袁尚，投降曹操，袁谭又暗中刻好将军的印绶，送给二人，企图招降他们。曹操心知袁谭并非真心归降，但为了不让袁谭再与袁尚联手，便让自己的儿子曹整娶了袁谭的女儿为妻，以安袁谭之心，还封袁谭为青州刺史。随后，曹操方才班师回朝，至此，这一年的主线故事也就讲完了。

        而孙权在这一年里，向西讨伐黄祖，大败黄祖水军，只是未能攻克黄祖据守的城池。而此时，山越土著贼寇又开始起兵反叛，孙权只好撤军。路过豫章郡时，派征虏中郎将吕范平定鄱阳、会稽，荡寇中郎将程普进讨乐安，让建昌都尉太史慈兼管海昏县事务，委任别部司马黄盖、韩当、周泰、吕蒙等分别兼任山越聚剧县的县令和县长，分别率军讨伐山越，完全平定了山越的反抗。彼时，建安、汉兴、南平三县百姓起来反抗，每县都聚集起一万余人，孙权派南部都尉、会稽人贺齐讨伐，全部平定。随后重建县城，挑选出精兵一万余人镇守，晋升贺齐为平东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