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君子论事,当先去其有我之私,一动于有我,则此心已陷于邪僻,虽所论尽合于理,既已亡其本矣。
【译文】谦和明理的君子论说事物,应当首先去除自己拥有自我的私心,一旦发动于拥有自我,那么这个内心已经陷落到邪妄乖僻,虽然所作论说全尽契合道理,既而已经亡失自己的根本了。
【原文】君子之学,务求在己而已。毁誉荣辱之来,非独不以动其心,且资之以为切磋砥砺之地。故“君子无入而不自得”,正以其无入而非学也。
【译文】谦和明理君子的学问,务必寻求在于自己而已。毁谤赞誉、荣宠侮辱的来到,不但唯独不能动摇自己的内心,而且资借它们作为切磋琢磨、砥砺锻炼的地方,所以正如《中庸》里面所说:“谦和明理的君子,无处而不感到悠然自得”,正是以自己无处而不去求学。
【原文】若夫闻誉而喜,闻毁而戚,则将惶惶于外,惟日之不足矣,其何以为君子?
【译文】如果闻听赞誉而欣喜,闻听毁谤而忧戚,那么将会惊恐张惶于外表,惟有每天都不能满足了,自己怎么能够成为谦和明理的君子呢?
【原文】“困心衡虑”,以坚淬其志节;“动心忍性”,以增益其不能。自古圣贤,未有不如此,而能有立于天下者也。
【译文】《孟子》告子篇里讲到,“困苦内心,抗衡忧虑”,来坚固淬炼自己的志向节操;“发动内心,忍耐性情”,来增加益发自己的不够能力。自古以来的圣贤人士,没有不是这样,因而才能具有树立于天下。
【原文】人之是非毁誉,如水之湿,如火之热,久之必见,岂能终掩其实者?
【译文】人们的是非对错,毁谤赞誉,如同水的湿润,如同火的热烈,长久以后必然显现,怎么能够最终掩盖其中的实质呢?
【原文】故有其事不可辩也,无其事不必辩也。无其事而辩之,是自谤也;有其事而辩之,是益增己之恶,而甚人之怒也。皆非所以自修而平物也。
【译文】所以,有这种事情不可以辩解,没有这种事情不必要辩解。没有这种事情而辩解,是自我毁谤;有这种事情而辩解,这是益发增大自己的罪恶,因而甚至增加别人的愤怒。这都不是自我修养而平和事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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