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进金秋,新蕾绽放,万花争艳,又逢国庆50周年,祖国上下处处喜气洋洋。父亲从山水甲天下的家乡打电话来,嘱我国庆期间一定要回家看看,因为家里的4层小楼房落成了。
放下电话,喜不自禁,整个心绪都被“住房”这个词牵扯住了。想起前几天的《人民日报》有这方面的两则报道,又翻出细细地读了起来。
一则是9月5日的《蕃瓜弄的变迁》,描写了上海闸北区蕃瓜弄喜人的变迁。解放前,这里的劳动人民居住的是“滚地窿”(低矮潮湿的房子);60年代,这里变成了闸北区最漂亮的住区;进入90年代,这里已成为“不夜城”,高楼林立,灯火阑干。一则是9月6日《华南新闻》的《别了,茅草房》,报道的是广西大化瑶族自治县18个乡3200多户的农民世代居住的都是茅草房,这些标志着贫困落后的印迹的房屋,在20世纪最末的年月里,被一座座砖瓦结构的楼房取代了。农民家里飘出了袅袅炊烟,朗朗笑声,无不写意着瑶乡人民对党的感激之情。一个繁华大城市,一个偏山村,共同的变化,折射出了祖国改革建设成就的辉煌,圆了多少代人的好梦啊!
建筑是历史的记忆。这记忆无时不在栩栩如生地陈说。
跟着时代的步伐,我家的住房也有一番变迁。
我的祖父、父亲都是铁匠。解放前,他们游走四方,居无定所,尝够了风餐露宿的苦楚。解放后,父亲进了手工业合作社,又分到了住房。虽然住房小,不到100平方米的房子住了4户人家,但安居乐业的生活使父亲真正领略到了站直腰板做人的主人翁的滋味。父亲成婚,尤其是有了小孩后,住房渐渐拥挤起来。合住一屋的另几家逐渐搬走另建新房了,我父母省吃俭用地把搬走的人家房屋逐年买了下来。但9口人家里还是安住不下,我和弟弟只好寄宿表哥家。我从小就因住房窄小影响生活与学习而苦恼。学过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后,常常反复吟诵,同叹“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既为杜甫这种忧思所触动,更为改善住房条件而憧憬。
改革开放之后,我家的生活的确是“芝麻开花节节高”。80年代初,父母动起了建房的念头。兄弟姐妹一合计,在原地基础上改造,又扩展了一倍的地盘,齐整整地建了有两个大堂屋(大厅)的7间房。节假日期间,兄弟姐妹都回家相聚,其乐融融。
近十几年来,我的家乡也大变样了,用“日新月异”来描绘毫不夸张。到处是新建的楼房,比照之下,我家的住房实在是寒碜得很。父母筹划着一定要另建新居。这不,1999年动工,2000年国庆,4层的小楼就可以迁入了。父母的新居梦,在国家50周年大庆之时圆了。国庆迁居,是父母选定的日子。这种选择是图50年大庆的喜气,还是想表达出对政府的感激?我想,父母心中的选择一定很神圣。
住房,牵动的岂止是我父母一辈子的心,简单的两个字融进了多少人的梦想,寄托了多少人的期望哟!秦兆阳先生曾经在《造屋记》里叙说过“艰苦缔造,始知块砖掬土之可宝”,也在《陋室之歌》中发出过“破陋狭窄,方怜三代同堂之苦恼”的感慨。这一切都已化为历史了。我最新看到的材料就是明证。1949年全国城镇居民人均居住面积仅4平方米,在人口增长了3倍的情况下,全国人均住房使用面积,建制镇已达17平方米,农村达19平方米。可以说,杜甫的梦想变成了现实。广东省已经确定的城镇住宅建设目标是十年后每人一间20平方米的住房。这项新世纪初期的居住蓝图,带给人们的岂止是激情与梦想,更是享受与赞叹。
我想,当代天底之下的“寒士”(人民群众)都居有其屋,敬业爱家,欢乐无限,也是跨进新世纪的中国人美而的名片吧!
(1999年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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