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节说到由杜月笙手下八大金刚和张啸林抢来的烟土,源源不断地通过三鑫公司卖出去,大家都有钱赚,皆大欢喜。杜月笙则找到张啸林,让他出钱买一些枪支扩充势力,将来也和大八股党那样,帮人护送烟土,赚两头钱。
杜月笙没有想到的是,张啸林居然搭上了新上任的淞沪护军使何丰林的那条线,认识了上海滩商界大佬虞洽卿,通过虞洽卿的关系,从大八股党的口中们夺食,揽下了不少护送烟土的活。
烟土商人交给大八股党护送的烟土,经常被人抢,而张啸林这边帮忙护送的,则安全无事,渐渐地,张啸林从大八股党手里争夺了不少生意,势力也越来越大。
当初杜月笙让张啸林参与抢土,除了让张啸林发财之外,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当挡箭牌。一旦沈杏山那边真正追究起来,则可以推到张啸林的身上去。以张啸林的身份和行事做派,沈杏山对其无可奈何。(香港版电影《雄霸天下》中,徐锦江扮演的张啸林,就是一个打砸抢的军人,手下一大帮兵痞)
张啸林能说会道,八面玲珑,会利用他在浙江武备学堂那帮同学的关系,有江浙一带的军阀势力作靠山,所以能够在上海滩快速崛起。
正是杜月笙的无心之举,成就了上海第三大亨张啸林。
有空的时候,杜月笙仍像以前那样请谢葆生泡澡,要想击败大八股党,非得谢葆生帮忙不可。
终于有一天,谢葆生对杜月笙说:“姓沈的那个赤佬,居然怀疑我和你勾结,老子X他祖宗!”
杜月笙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笑着说:“我把你当朋友,可是别人不那么想,我有什么办法?”
谢葆生主动说:“别人抢得,你为什么不去抢?”
杜月笙长叹一声:“人家知道我和你走得近,如果我去抢了,岂不是害了你被人怀疑?”
谢葆生动容地说:“都说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今天我总算见识到了,虽然我年长你几岁,认下你这个兄弟,怎么样?你说得好,天下的饭不是一个人吃的,光棍不断财路,我给你当内应,就抢他们的土。”
“承蒙你看得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杜月笙微笑着答应,两人换上长袍,跪在关二爷面前,烧了香拜了把子。
谢葆生回去之后,对沈杏山说:“既然你怀疑我和黄老板门人杜月笙有关系,从今天开始,我不和他来往了,你总放心了吧?”
在明面上,谢葆生和杜月笙不再来往,但是私下里,他指定了一个可靠的人,把大八股党每次运送烟土的时间和路线,都透露给杜月笙。
杜月笙的劫土小分队,每次出动都能满载而归。没过半年,三鑫公司的生意就几乎垄断了法租界这边的烟土买卖。杜月笙把谢葆生的分红,存入了谢葆生在花旗银行的账户。
谢葆生一看杜月笙给他的红利,比从沈杏山那里分到的多出好几倍,开心不已,内心非常感激,觉得没有看错杜月笙,这个兄弟交得值。他不但不和杜月笙继续交往,连法租界都不来,有空就和另外几个股东喝茶泡澡,聊生意上的事情。连沈杏山都被他蒙住了,怀疑是不是真的冤枉了他。
杜月笙就是这样,利用了张啸林和谢葆生,还让他们二人对他感激不尽,觉得他很仁义。
三鑫公司的生意日渐红火,杜月笙的腰包也鼓了起来,可奇怪的是,他老婆沈月仙的肚子,却迟迟不见动静。林桂生陪着沈月仙去看过上海滩的知名老中医,吃了不少草药,也去看过洋人医生,可肚子就是没有动静。
万老太太在杜月笙的面前唠叨了很多次,杜月笙混上海滩,做了很多缺德事,老天爷都看着呢,要杜月笙多做善事,多去庙里拜拜菩萨。
菩萨要拜,善事当然也要做。当年杜月笙穷困的时候,曾经发下誓愿:将来他有了钱,凡是遇到穷人,都要加以接济。
这些年,他没少接济上海滩的穷人。在万老太太的嘱咐下,他从民国七年起,每年夏天都会购买大量的施德芝(痧药水),让人送回浦东高桥老家,挨家挨户的送,叮嘱乡亲们注意夏天的瘟疫。到了冬天,他又购置棉衣,送给高桥镇的贫民。民国九年,他还出巨款重建高桥沙港的观音堂,建造了高桥乡间的二十三座石桥。
除此之外,他还在杜公馆外面开设饭桌,只要是上海滩没饭吃的人,都能在她这里吃一顿饱饭,如此一来,很多人拜在他的门下,形成了门庭若市的奇景。正如黎元洪请骈文大师的饶汉祥写给杜月笙的那副对联“春申门时前三千客,小杜城南五尺天”一样,体现了杜月笙的仗义和疏财。
靠着黑道手段发家的杜月笙,手里哪有不沾血的呢?他救济贫寒,修桥补路之举,只是基于他年少时吃过的那些苦,是一种发自内心良知的体现。
在上海的黑道上,要说狠,有很多人都狠得过他,可为什么都服他呢?
其实就是两个字:仗义!
就像水浒里的及时雨宋江一样,仗义助人,一旦名声出去了,别人听到之后,无不肃然起敬,也都愿意来找他帮忙。所以落魄时候的戴笠,也找他借过两次钱,从此两人有了二十几年的交情。
而杜月笙本人也是很爱面子的人,只要有人找到他,他都会淡淡地说几个字“晓得了”,然后不动声色地把别人的事情给办妥。
这就是别人真正佩服他的原因。
就在杜月笙掌控着三鑫公司一步步发展的时候,沈杏山亲自找上门了,要对黄金荣兴师问罪(预知杜月笙如何巧妙避过这次江湖危机,彻底击垮大八股党,请关注我继续往下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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