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乙观2023年度“青年新锐艺术家”海选的正式启动,有越来越多年轻的、独立的、勇敢的、多元的青年艺术家出现在我们面前。他们努力挣脱传统和潮流的双重束缚,尝试穿透市场欲望的屏障、打破思维范式的束缚,在打磨作品的同时不断打磨着自己的世界观,大胆地向整个社会发出属于这一代人的诘问、反思与质疑。
为此乙观开启了“新锐青年”分享栏目,每期将邀请一位个性鲜明的青年艺术家,走进他的内心世界、理解他的思绪感触、梳理他的创作轨迹,以包容和接纳的态度,倾听他们大胆而炽热的青春之声,见证他们自由而多元的艺术人生。
新一代的青春,就应该有属于新一代的坐标。未来,乙观将持续关注新锐青年在当下的艺术体验、实验探索、成长蜕变,发掘出更多属于当代青年的闪光与特质,在热爱艺术的逐梦之旅上一路相随!
在北京,
我们见到了青年艺术家张子,
她身着一身素色,
时常带着腼腆而害羞的微笑。
“真实的社恐”,
是她带给我们的第一印象,
早在约见之前,
张菅子就表达了面对镜头的不安,
甚至想要简化采访环节,
来避免作为社恐的尴尬。
但其实在今天,
社恐早就不是什么特殊的标签,
这个内向敏感的群体往往具有更敏锐的洞察力,
和更深刻的思辨力,
他们把对世界的感知聚焦于自我的内心,
将语言的表达向内收缩汇聚成一点,
最后再以某种其他的形式尽情地释放,
倘若你能走进他们的内心,
就会发现一个别有洞天的世界。
01 不只是一个水墨画家
张萱子一直在找寻一种适合自己的表达方式。她不愿,也不想只做一个水墨画家,只要画面内容需要,她就愿意做出新的尝试。
就像她用那些融化的蜡,在画卷上肆意地滴洒、压平而后创造出新的图样,将自己的身心完全投入于创作。
“感觉艺术有时候被太神圣化了,其实也就是一种工作、一种劳作。”
无论何种艺术创作,都需要投入大量的力气与心神。张萱子会采用一种相对原始的方法,以手工化的体验形式和作品达成长时间的对话与碰撞,让原本冰冷的图像在潜移默化中,渐渐融入创作者身体的温度。
02 她眼中的别样世界
木马是她创作中常见的物象。画面中呆萌可爱的木马,寄托着张萱子对于世界的个人思绪。喜欢画木马,并不是因为常规意义上的可爱,反而是从欢乐中嗅到了一丝悲伤的味道。
“你感觉它好像很自由,是游乐场里的一个明星项目,但是依然只能在这一个限定的范围里。”
对于张萱子而言,木马的快乐意味着虚假的限定,它无法离开游乐设施的禁锢,也没有选择自由的权利,只要音乐声一起,就必须快乐地旋转飞舞。
借由小小的木马,张萱子联想到的是整个时代下人类生存状态的思考。这是一种明明看起来很忙却又不知道究竟在忙些什么,最终停留于原地打转的状态,投射出当下人性深处中某些容易被忽视的症结。
03 看到标准之外的可能
快节奏的日常生活,最先改变了我们的观看习惯,抓取“最重要”的那一环节,成了每个人心照不宣的默认。
张萱子敏锐地注意到了现代人的这一心理变化,就好比欣赏一张古画,图像是我们最先关注到的重点,很多人的视线自此停留,再也无法跳脱出图像的视觉禁锢。
然而在图像之外,古画还具备更为基础的物质属性。这何尝不是一种穿越了千百年时光后,既脆弱又坚韧的精神载体。在张萱子看来,重新研究、描绘古画的纹理并不是机械的复刻而是一种互动式的对话,在一次次地纹理描摹中想象它在不同境遇中的遭遇,体会画卷破损之处的沧桑,让人和画产生共鸣。
如果是时代的外力迫使我们无可避免地产生了忽视,那么张萱子就要把“这个无限地放大让你做到无法再忽视它的存在”,她说话的声音是那么温柔,但言语间的态度却是如此坚定。
或许我们是时候该停下脚步,看一看标准答案之外的可能,试着换一个角度重启这个世界。
对话
乙 观:
从《梁楷水墨图像研究》系列开始,您的创作方式就很特别,是如何构想的?
张萱子:
《梁楷水墨图像研究》是整个系列的开始,主要源自于我们的观看习惯。当我们研究一张古画,首先会关注它的图像,那么它的物质性就会被忽略。对于一张画来说,如果去除艺术属性的加持,那么它首先就是一个人造物,我就想去捕捉它在这种时光的流逝中的一种脆弱和坚韧。当我在描绘纹理的过程中,就可以去想象它在不同境遇中的遭遇,可以让你和它产生一种互动的关系。
乙 观:
由此开启了绢纹放大的创作方法?
张萱子:
我会把这个绢纹放大是因为,它和我们现在用手机去观看又是一个关系。用手机去看作品的时候,其实也会忽略掉一些信息。那我就要把这个无限地放大,让你做到无法再忽视它的存在。至于纹理的编织,其实和经纬线、像素的编织很像,我就通过一个基点的方式,去最后呈现出一个效果。
乙 观:
这系列的第二阶段,您又做了更多的创作尝试?
张萱子:
对,做了更多关于图像的处理。我会先画一个有图像的绢纹,然后把它拍摄下来,再用现代的微喷技术,把它喷在我这幅画的反面,让它只是作为一个图像来呈现。我再把我之前画的东西覆盖掉把它还原成似乎是绢的状态,完成观看方式的创新。
乙 观:
关于蜡的创作也是在这种思考下诞生的吗?
张萱子:
我觉得这都是差不多的一种创作方式,只是表现出来的形式不一样,本质都是对物的关心。其实在“一张宣纸”这个系列,我是想把宣纸作为画的主角,因为通常来说宣纸它只是一个介质,更重要的往往是水和墨所形成的水墨图像。那么我就想只用一张宣纸的话,它可不可以也作为一个主角,去承载水墨这样一个内容。
乙 观:
图像的时代,更容易看重图像的生产,您为什么反而更关注的是图像背后的内容?
张萱子:
其实我是感觉艺术有的时候被太神圣化了,但其实也就是一种工作、一种劳作。那我就用好像看起来很原始的方法去做一件事情。把一个看起来冰冷的图像,通过长时间的创造,融入到我身体的温度。
乙 观:
为什么对木马这么情有独钟?
张萱子:
我喜欢画木马,主要是和我们的环境有关。因为木马首先它是假的,我觉得它就是一种虚假的快乐,你感觉它好像很自由,是游乐场里的一个明星项目,但是依然只能在这一个限定的范围里机械性的运动。
乙 观:
现在最新的技术手段,会运用在您的整个创作中吗?
张萱子:
都有这种可能。其实我现在觉得,技术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还是我们的社会环境,人的生存环境。至于我用什么技术,它最终不影响我的作品的呈现,它只是作为我作品中的一环,存在就可以了。
乙 观:
会担心这些新的形式让您脱离整个水墨的语境吗?
张萱子:
不担心。我其实从来都没有包袱,我也不希望我只是一个水墨画家。在这个学生期间,我还是会保留像宣纸或者是绢纹,不会逃脱开水墨这个本体,之后可能想再多尝试一些其他的材料媒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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