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古代感觉 第一节

第十二章 古代感觉
一
远古时代的人类社会只能凭我们丰富的想象力去勾勒和重
建，去再现一个弥漫着生命情态的早期人类的桃源景致。当我们
穿过时间的隧道走进昔日的娇艳，当我们超越空间的障碍浪迹在
苍莽的大陆腹地，当我们离开历史设置的小圈子而站在纯粹生命
的高原上。
也许，我们就能看到一个个活跃在三维空间的充满生命气息
和如火浮动的形象，他们是那个情韵生动的高原上唯一能与我们
亲近的东西，他们是一群最早懂得爱与恨之深刻的人。他们无时
无刻不在用稚拙的小伎俩演绎着人类最早的感人故事。那是一幅
壮丽的自然画卷，有时候，在充满诗意的绿色布景中也许会点缀
着一些灰色。
这是一个让人误以为大海的高原湖泊，在静止的湖水中，几
根独木在轻漂慢移，几个胆大的人骑在独木上游玩，并发出啊啊
呀呀的怪叫，显然是既惊奇又兴奋、既高兴又恐惧的复杂感觉混
为一体的表现了。汉语中的“游山玩水”一词大概在那时就慢慢
地孕育形成了。
青褐色的天空中游弋着几抹湿淋淋的云彩，一群又一群的飞
鸟擦湖而过，湖水苍茫，清澈的湖水浸透着刚刚走过的冰期留下
的冷冽。在更远的湖的南岸，是一层又一层云雾，清醇的空气弥
漫在山野。在湖的东端，有一个出口，那是一条大河的源头。有
了这片山水的点缀，生命如梦中情韵幽深的记忆，如旧石器时代
迎着太阳的岩画。
在湖的四周，是高山草甸、山花野藤衬托下的高大树木，大
地的深绿和湖水的湛蓝代表了一个时代自然的极致。它让我们想
起了今天的瑞士和新西兰。
遥远的地方是一座又一座险峻的山峰，山峰上似乎还积存
着经年的冰雪。山的颜色随着海拔高度的不同而变化，在如梦
一般的存在中印证着物质世界的深刻和复杂，也寄托着人类唯
一的期望。
你能感觉到宇宙是无限的静，山谷中却又是别样的寂。一切
都像是刚刚出水的柔嫩纯真的生命，不夹带一丝令创造者绝望的
污染。这大概就是人类想象中的伊甸园所展示的美好景致。但这
确实是古代世界普遍拥有过的。
在这样的世界里似乎是不用再回忆往昔的，不去想生命的演
化还会产生什么结果，不用怀疑明天太阳的灿烂，也忘记了白垩
纪生命大灭绝的历史。
这是一个既深又险的洞穴，在洞穴口还有刚刚熄灭的火
焰，黑褐色的灰烬落在地上，堆成了厚厚的一层，还积存着一
丝热气。这些古代的人类已经学会了火的使用，虽然方法还有
点笨拙。
一条大河迎着夕阳的辉光永逝不息，汹涌的波涛冲击着两岸
沉默的土地，让我们想起了远古时代极具魅力的一幕。这是一个
美丽的展示，是在自然的哺育下悄然崛起的一道绚丽的风景，它
闪射着原始的生命色光和自然情韵。
滔滔河水直下悬崖，即刻变成了一个动态的几何图示，把
自由生命的瞬间美丽凝固在永恒的背景里。我们常常想起关于
水的一切，这是水的一个最感人的画面。偶遇阻隔，激浪排
空，把湿热的水汽和太阳的冷光结合在一起，又梦幻般地落进
自然的流逝中。
流逝的水表达了一种深沉的哲理，在浸漫大地的一瞬间让我
们想到了一种精神和信仰的力量，在沾湿原始生命柔韧胴体的时
候孕育着红花绿叶般的灿烂。
季节性的河流雕塑着原野的风景，大地凝脂般的肌体在溪流
的潺缓音响中悄无声息地改变着形貌，生命的声音在北方河流的
流逝中变得更加淳朴。
日月星辰在随机的运转中诱导着人类的思维，关于时间和空
间有无边界和限制的问题，关于生命起源的本质问题，关于生命
进化的最终极限，问题等等。
这里是一块河水泛滥淤积而成的广阔平原，是一块将要孕
育出人类的深刻思想、浪漫精神和诗意情绪的黑色土地。高大的
榕树、柏树和山桃树依次排列在山脚下，迂回曲折的河岸旁生长
着茂密的皂荚树和阔叶杨，更多的地方是灌木丛和绿荫浓郁的草
原。艳阳当空，一边是烈日的暴晒，一边是绿色的森林，一边是
宇宙的嚣声，一边是大地的寂静。
在一年中相当长的时间内，河水缓慢地流动着，水中的小鱼
在慵懒的阳光照耀下悠悠地荡来荡去。只有那么关键的几天，河
水差不多要枯竭了，但就在这时，上游不远的地方突降大雨，山
上的雨水，高原上的雨水，统统流入湖中，水又从湖的另一端流
出，这就是那条被人遗忘的河流。河水在慢慢地上涨。
不到一个月，梦幻般的平原和山体已变得色彩斑斓，无花的
草类和显花植物显示出了另一种生机。蓝天和白云倒映在水底，
湖泊和小溪衬托着多彩的原野，低矮的野枣树迎着潮湿的风儿摆
动着细枝，空气中浸透着山林草泽的腥腥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