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没有什么话再说。她的头靠在我的肩胛下面,我觉得荡热。她有一双明丽的眼波,与弯秀的双眉;但在眉际中隐含着不尽的凄凉与感怀。我正在端详着她,她也时时向我转盼。
蓦地竹帘响了一响,进来了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妇人:短短的身材,流利的眼光,白白的皮肤,这便是她的养妈了。她进来时,一边口里喊着:
“笑凤不要任性,看爷多好!……爷,你瞧这个孩子只是执谬呢,可是有好心眼,不会照应。……”
我便起来与她照应了一会,不久那屋子中的张君与王君都过来了,又不久在灯光下我便同他们走出。
“再来呀!”笑凤也照例的说了这一句,但她却低头进去了。
我独自走在海泊路的石坡上,淡月流银,照着道旁的树影。回头下望,隐约中还看得见黄昏后的海光。但我走得太慢,心上如同有点事悬悬着,看见月亮青白色的光,如同作世界上一切哀思的象征似的。直待到大礼拜堂的钟声敲过十点,我方懒懒地从海滨的小路上踱回我的寓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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