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前陆陆续续说了很多已经消失不见的那些老成都的职业了,今天我们继续来摆一个,这个职业以前全国都有,现在全成都可能都不好找了,那就是弹匠。
弹匠的主要工作内容就是弹棉花,把睡得密实的铺盖棉花重新弹泡,让棉花焕发青春活力,这样的铺盖盖起才舒服。和其他职业一样,没有固定摊位,都是走街串巷,拉起工具在大街小巷里吆喝,遇上需要弹棉花的住户,主人家就会腾出一间房子,作为弹棉花的场所,让弹匠在里面任意发挥。
之所以这样大费周章,还是主要因为弹棉花虽然说是手艺活,但也是苦差事,被子睡久了,棉花里面会积累很多灰尘,弹花弓在接触棉花时,每一寸的棉花都会飞出无数的灰尘,尤其是在阳光的照射下,这种污染更是吓得人脚打闪闪。因此,安排一个单独的小房子给弹匠作为“包间”,也就成了通常的做法,毕竟谁也不想让灰尘飞得到处都是。但却苦了弹匠师傅。
在从前,不管是成都城头,还是城外,弹匠是非常受欢迎和尊重的,尤其是娶亲嫁女,棉絮是主要的嫁妆,只有弹匠才有那个手艺,把一团棉花弹成一床新棉被。民间有歌谣唱道:“嫁女要嫁弹花郎,手艺上等实在强。吃酒坐上蛋煮面,夜夜新被睡牙床。”
新中国成立后,当时的成都人大多都住在小房子里,没有了独门独院,弹匠就在宽阔点的街边或者场坝摆开阵势,附近的居民看到弹匠来了,都会翻出老棉絮出来弹一下,一床弹好的棉絮又能当新的盖了,那时候老一辈的人都有节约归己的口头禅,不像现在那么奢侈,感觉旧了就扔了买新的。
弹棉花的工具不多,但各司其职,有弹弓、勾杆、搓板、木槌等等,相应的有弹、搓、牵三个步骤。
几个步骤当中,除了大家熟悉的“弹”以外,最有说头的就是这个“牵”了。弹匠会和搭档一个牵线,一个压线,飞杆走线之中,让人眼花缭乱,像蜘蛛布网一样精细,又像军师一样指挥千军万马,一切运筹帷幄,即使是强迫症晚期的人来看了,也会觉得舒爽得板。
最后还要绘上文字比如“喜”,比如“福”,或者一些图案,让盖上这铺盖的人能够得到大家的祝福,才算是把活路做得巴巴适适了。
不过近些年,机器已经取代了人工,就如同其它传统手工工艺一样,弹匠师傅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即使偶尔能看到一家弹棉花的店铺,弹弓也只是放在一边摆摆样子,实际都是用机器处理的,要想听弹弓独有的“嘣嘣”声,可能只能在记忆当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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