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八十五）——五侯擅权，外戚和朝臣越走越近

                                    312、后汉书（八十五）

         上集我们说到桓帝在权衡之下，选择重用宦官，这样是否会有弊端，我们之后再讲，先继续按着时间线往下看。

        延熹二年（公元159年）十二月初三，桓帝自长安回京师，赐给长安老百姓每人十斛粟，守卫园陵的每人五斛，巡视所经过的县每人三斛。同月，烧当等羌人反叛，寇掠陇石，护羌校尉段赹在罗亭追击，将他们打败。

         延熹三年（公元160年）正月初一，桓帝大赦天下，十一日，车骑将军单超逝世。这单超与唐璜等五人同日封侯, 时称“五侯”，仗着与桓帝有歃血之义，恃宠骄纵，多行不法，时人无奈叹：“一将军死，五将军出。”这一将军指的是大将军梁冀，五将军则是指单超等五名宦官，不过单超的命也算不怎么好，没嚣张几日便突然卒了。单超死后，桓帝倒是没有再封其他四位宦官为车骑将军，但是东汉政权依然被宦官垄断着，唐璜等人的家族和亲友，也纷纷出任地方政府首长。这些新贵的出身都不高，除了贪污和弄权外，几乎什么都不知道，比外戚当权所表现的还要恶劣，这自然会危及外戚和以士大夫为首的朝臣势力的利益，因此一直以来互相争斗和外戚和朝臣们，在宦官势力日益的重压下，慢慢的走向联合，将目标共同指向了宦官阶层。如此一来会给东汉朝廷带来怎样的动荡呢，我们之后再谈。

       同年闰正月，烧当羌再次反叛，寇掠张掖，护羌校尉段赹在积石追击，将他们打了个大败。

      而也就是在这个月，时任白马令的李云，见短短数月间，桓帝立原本是掖庭采女的邓猛女为皇后，又封五位宦官为侯，单超死后，又封赏其余四位家财巨万，致使宦官党政，心中忧国将危，心不能忍，乃上书一封说：“臣闻皇后天下乃是母，德配坤灵，得其人则五氏来备，不得其人则地动摇宫。近年来的灾异，可是很多啊，这是上天给予的告诫。高祖受命为帝以来，至今三百六十四年，功业不易，论功行赏，宜应其实。梁冀持权专擅，今以罪行诛，是大快人心之事，但让猥官封谋臣，赏万户以上，高祖若闻之，陛下如何对他交代呢？今官位错乱，小人谄进，财货公行，政化日损，陛下难道看不到么？”

         这份奏疏简单来说就是暗讽邓猛女不配皇后之位，明着说桓帝让身为宦官的低级杂吏当谋臣，是愧对列祖功业的事情。汉桓帝看到这份奏疏后，那叫一个震怒，立刻下旨让有司逮捕李云，诏尚书都护剑戟送交黄门北寺狱，命中常侍管霸与御史廷尉考问他。从李云的上书直谏中可以看出他是真耿直，而更耿直的还在后面，当时任弘农五官掾的杜众伤心李云因忠谏而获罪，上书称愿与李云同日死。桓帝见书后愈发愤怒，遂将杜众一并拿下入狱。

        随后大鸿胪陈蕃上疏欲救李云说：“李云所言，虽不识禁忌，但敢上逆旨，也是因为效忠国家而已。昔日高祖忍周昌不讳之谏，成帝赦朱云腰领之诛。今日陛下杀李云，臣恐剖心之讥将议于世。故敢触龙鳞，冒昧以请赦免李云死罪”。太常杨秉、洛阳令沐茂、郎中上官资一并上疏请求赦免李云死罪。桓帝见到后非常不开心，有司见状奏请以大不敬治这几人的罪。于是桓帝下诏免了陈蕃、杨秉的职务，让他们卸甲归田，然后贬了沐茂、上官资，而李云、杜众也与同日，死于狱中。

         同年四月，上郡报告得了及时雨，但五月十一日，便发生汉中山崩。

        六月初八，司徒祝恬因病逝世，七月，任司空盛允为司徒，任太常虞放为司空。同月，长沙蛮寇掠郡界。

         九月，太山、琅笽贼劳内再度叛变，寇掠百姓，派御史中丞赵某持节督促州郡讨伐。二十六日，因国库空虚，诏令无实际工作的官员，暂且停俸，待到丰年照旧给予。

         十一月，倒是有好消息传来，日南蛮贼率部众到郡县投降，但是紧跟着太山贼寇叔孙无忌攻打并杀害都尉侯章。十二月，桓帝派中郎将宗资讨伐并大败他们。同月，武陵蛮寇掠江陵，车骑将军冯绲前去讨伐，武陵蛮降的降，逃散的逃散，荆州刺史度尚也顺利的讨平长沙蛮。总的说来，这一年各地大大小小的反叛，都被陆续讨平，没有造成大的危害，但是这此起彼伏的反叛，也能够从侧面说明此时东汉政权的不稳以及百姓对生活的不满。

         延熹四年（公元161年）正月初二，南宫嘉德殿起火，二十九日，丙署起火，同月，京师还发生了大疫。二月初三，武库起火。这连着几场火灾，外加一场大疫，让司徒盛允被免职，改任大司农种詷为司徒。

          三月，太尉黄琼因年前多次发生盗贼寇掠事件被免职，四月，任太常刘矩为太尉。这黄琼的一生，官职是频繁的变动，之前我们就曾经提到过他，便是他在桓帝准备礼遇梁冀，满朝颂歌的情况下，敢于建议要让天下明白赏要与功相当，爵位不要越超德行，以致于梁冀对黄琼耿耿于怀，认为正是因为他的谏言，让自己的封赏和待遇不够多，于是借地震免了黄琼的司空，改任太仆，后来桓帝又升任黄琼为司徒、再迁太尉，延熹元年，又曾因日蚀被免职，后来被任命为大司农。到得梁冀被杀，那些阿谀依附梁冀的人，比如太尉胡广、司徒韩演、司空孙朗都被罢免，桓帝便以黄琼为太尉，如今太尉又被免了。

        但其实虽然黄琼的官位不停的上上下下，但不要小看于他，黄琼现在可以说东汉朝臣中的第一人，因为他从前为汉桓帝讲过学，可以说是帝师，之前又不阿谀依附梁冀，于是桓帝大权在握后，封其为邟乡侯，食邑千户。黄琼曾以病辞让六、七次，言词恳切真挚，方才得到桓帝的批准，足见他在桓帝心中还是颇为分量的。不过这位老臣对于一些事也是有心无力了，在桓帝掌政时，黄琼从一举检举州郡贪污的，多达十多人，桓帝也诛杀了这些人，让满朝官员看到了希望，以为在黄琼的辅佐下能够很快整顿朝纲。然而，不久就有五侯擅权，朝廷内外动乱，黄琼考虑一番，发现以自己之力无力匡正，于是托病在家，直到发生寇贼骚扰而被免职，黄琼都几乎在家不问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