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面,我曾经说过“老子著书上下篇,是讲给当时的管理者的”,那么,这必然涉及到一个特别现实的问题,作为管理者,你和被管理者之间的关系应该是怎样的呢?我们把这个问题放在今天看,很多管理学的课程里都会讲到这个问题,作为组织或是企业的管理者,我们也的确经常会问到:“我们和下属之间到底应该是个什么样的关系呢?”
关于这个问题,老子是这么说的:“其政闷闷,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他认为管理者与民众之间是相互作用的关系:如果管理者为政清明,待人宽厚,那他管理之下的民众,就会保持淳朴的民风,社会也会秩序井然;而如果管理者刑罚苛刻,只是在乎他自己的利益,那么民众的内心也会算计甚至狡诈,社会也会出现大量的负面状况。老子以天下万物平等为基础,认为二者之间是平等的依存关系。如果管理者不能悟透这一点,必然会加剧双方的矛盾,结果可想而知。
因为双方相互依存,所以老子又提出了一个非常深刻而辩证的观点:“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孰知其极,其无正!正复为奇,善复为妖。”这也是我们非常熟悉的一句话,祸福从来没有固定的标准。正的事情,随时可能转变为邪的;善的事情,随时可能转变为恶的。今天我们来看这句话,主要是在讲,人类必须要面对世界的不确定性。可是如果我们回到老子生活的年代,我们就知道,这是老子通过对动荡和不确定的现实进行的反思。在那个战争不断的年代,他希望可以从中找到一种稳定的“常道”,来指导现实的社会与人生。这是一位圣哲多么可贵的、对于大众个体生命的关爱。
福祸相依的道理听上去特别简单,但放在历史上看,福与祸之间的转变,影响的可不仅仅是一个人的命运。春秋末年,吴王阖闾心心念念的想攻打越国,结果被越军射伤,临终前,告诉儿子:“不能忘记向越国复仇。”他的儿子,就是夫差。
在公元前494年,越王勾践听说夫差准备伐越报仇,就决定占据先机,率先出兵。这时,大臣范蠡劝谏说:“不可以。我听说兴兵乃是凶事,发动战争又违背道义,强夺是最下一等的方式。”越王说:“不!我已经决定了!”出征后,越军大败。句践只剩下的五千残兵逃回会稽山,并被吴军团团包围。
这时句践对范蠡说:“我没有听从你的劝告,落到如此境地,你看现在该怎么办呢?”范蠡回答:“先保全自己的人,唯有低声下气送以厚礼,如果他还是不同意,就只能自己充当人质去侍奉吴王了。”于是,勾践就派大夫文种前往吴国求和。文种见吴王时双膝跪地爬行,磕头说:“勾践请求成为您的臣子,他的妻子愿成为您的婢(bi)女。”吴王本想答应他。这时伍子胥劝阻吴王说:“不可以答应。勾践是贤能的君主,文种、范蠡都是良臣,倘若让他们回到越国,必然会再次攻打吴国。”文种后来只好通过行贿夫差的近臣,终于保全的越王的性命。也就留下了卧薪尝胆的故事。
再后来,伍子胥因为出面阻止吴王伐齐,结果被夫差赠剑赐死。在死前,伍子胥留下遗言,把我的眼睛挂在东城门上,我要看着越国怎么灭掉吴国。
越国在文种和范蠡的经营之下逐渐强大,20余年后勾践终于复国。但是刚刚复国范蠡就跑了,还在路上写信给文种说,越王是一个可以同患难,但无法同享富贵的人,你赶紧离开。文种还在犹豫,在家称病之时,越王的赐死令就已到门前。
站在今天,我们回看夫差、伍子胥、勾践、文种,他们的命运和生活境遇,是不是老子所说的“正复为奇,善复为妖”?再想一下,为什么范蠡却可以免遭不幸,并且深得司马迁的赞许呢?
在老子看来,得道的管理者就应该依照“天道”而行事,把握人文自然的规律,所以在最后一段,老子又用他最擅长的句式,来描述圣人的处事方式:这个世界上,明智的人,是方正但不生硬的,有棱角但不伤害他人,直率但不放肆,光亮但不刺眼。乍一听上去,这是让我们做人要低调。但学过了《道德经》,我们就知道老子实际上讲的,是一套修真的路径与框架,可不仅仅是“低调”那么简单。
这一章是老子对于祸福辩证关系的思考,他仅仅是想告诉我们有这样一种辩证关系吗?实修的智者,是不是可以做到尊道而行呢?
原文:
其政闷闷,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孰知其极?其无正。正复为奇,善复为妖。人之迷,其日固久。是以圣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竹村侠客
老师越严厉,学生就越狡黠。学习不是盯出来的,为啥越管越乱,不管更差,迷惑已久了吧?有道的人处事方正而不显得生硬,虽有棱角也不会伤害人,直率而不放肆,明亮而不耀眼。
听友92302211
卖炒股软件都是骗子。好用自己拿去股市捞钱不香吗?出来卖给别人?
竹村侠客
58.其政闷闷,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孰知其极?其无正也。正复为奇,善复为妖。人之迷,其日固久。是以圣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刿(gui: 四声),直而不肆,光而不耀(yao: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