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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白圭(1)曰:“吾欲二十而取一,何如?”
孟子曰:“子之道,貉道(2)也。万室之国,一人陶,则可乎?”
曰:“不可,器不足用也。”
曰:“夫貉,五谷不生,惟黍生之;无城郭、宫室、宗庙、祭祀之礼,无诸侯币帛饔飧(3),无百官有司,故二十取一而足也。今居中国,去人伦,无君子,如之何其可也?陶以寡,且不可以为国,况无君子乎?欲轻之于尧舜之道者,大貉小貉也;欲重之于尧舜之道者,大桀小桀也。”
【译文】
白圭说:“我想采用二十抽一的税率,怎么样?”
孟子说:“你的做法是貉国的做法。一万户的国家,只有一个人制作陶器,可以吗?”
白圭说:“不行,陶器会不够用。”
孟子说:“貉这个国家,五谷不生,只有黍能成活;没有城墙、宫室、宗庙和祭祀的礼仪,没有诸侯之间的互送礼物和宴饮,没有衙门和官吏,所以二十抽一也就够了。现在你住在中原,废弃人伦,不要君子,那怎么行呢?制作陶器的人少了,尚且不能把国家搞好,何况没有君子呢?想使税率比尧舜轻的,那就是大貉、小貉;想使税率比尧舜重的,那就是大桀、小桀。”
【注释】
(1)白圭:姓白,名丹,字圭,善治水、经商,魏惠王时曾在魏国做官。事迹散见于《战国策》、《韩非子》、《吕氏春秋》、《史记·货殖列传》等。
(2)貉(mò):同“貊”。朱熹《集注》:“北方夷狄之国名也。”
(3)饔飧(yōng sūn):指馈食及宴饮之礼。朱熹《集注》:“以饮食馈客之礼也。”
【本期解读】
本章论国家税制。孟子主张“什一而税”(见5.3、6.8),反对税收过高损害百姓的利益,但也反对一味降低赋税。白圭主张“二十而取一”,完全无法维持国家正常的开支,过犹不及,走向另一个极端,同样不可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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