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集

2023-10-05 06:00:0727:37 59
声音简介

第162集才走到后院门口,就听后面有喘息声音,喊叫:“老爷!”柳塘回头见是张福,就停步等他。张福跑到近前,就跪在地下,满面泪痕地道:“老爷,我该死,我对不过老爷,给您看家,会出了这种事。”柳塘道:“这也不能怨你。咳,我明白,连我都管不了,你又有什么法儿,快起来。”张福又悲声道:“老爷,还有逆事。我去请咱们相熟的赵大夫,偏巧他上了北京,白跑一趟,现在该请谁是好。”柳塘道:“你别着急,等我去看看太太,她若有救,再商量请大夫,若没有救,请大夫有什么用?”说着,就叫宝山拉张福起来,劝他先上门房休息。但张福不肯,仍随在后面。大家进后院入了上房,掀开东里间的门帘一看,只见太太横陈在地,血污狼藉,满目都是凶惨气象。柳塘不由流了眼泪,颤巍巍走近两步,看着说道:“只怕没指望了,你们看脖子上伤痕多重!”说着,摇摇头顿足道:“完了,预备后事吧。”便哭了起来。江湄走过来说道:“老伯别哭,您不能这么一看,就断定是死了。”柳塘道:“若还活着,怎一点不动弹呢?”江湄道:“也许闭过气去,也许失血过度,昏了过去。这样马虎,倒许把没殆的给耽误得真死了。”柳塘道:“现在谁能检验她死了没有?我可不敢……”江湄道:“我来看看吧。”说着,蹲在地下,仔细看太太颈上创口,抚抚太太胸膛,忽然跃起叫道:“人并没死,也许还有望,不过我得和老伯商量,这事得您自己做主。您要主张请西医,我也不敢参预。可是普通大夫,也许没有办法,我却有个无名的医生,善能起死回生,你若信我,就去请来。不过若治不好,我可担不起这沉重。”柳塘道:“你既有可靠的医生,再好没有,就劳驾给请来看看。人的死生由命,你管闲事出于好心,谈不到担沉重。”江湄道:“好,那么我就去请,若没把握,我也不敢举荐,因为我曾亲眼见他治活了许多重伤绝症,都是别个中西医辞不开方的。可有一样,您千万别看外表。”柳塘道:“我明白,能人不露相,你就快去吧。”江湄才跑出门坐汽车去了。柳塘坐在堂屋,望着环立的男女仆人,心中寻思,这时是否该给太太母家送信?她母家有两位兄弟,头脑不大清楚。若闻信前来,看见这样惨状,也许不问青红皂白,就和我吵闹,追究被杀原因,我若推说不知,他们绝不甘休。我若把王厨的事说出来,岂不大伤脸面?还给太太身后暴露隐恶。但若延迟不去送信,将来落的包涵更大,这可如何是好?正在为难,忽听外面宝山喊叫:“江先生陪着医生来了!”柳塘忙迎出去。只见江湄和一个人很快的走进来。来人步履矫捷,走得很快。柳塘老眼昏花,看着纳闷:怎这大夫胸前挂块白布?及至走到近前,才看出是很长的白胡子,原来是位老人。看那胡子至少有八九十岁,但腰腿却好似少年,身上穿着青袍青马褂,又肥又大,手提着一只破旧不堪的古式皮包。柳塘忙迎上作揖。江湄介绍说:“这位是郑老先生。”柳塘请他入室落坐,说:“半夜惊动大夫,很对不起。”那老头儿摇头说:“你别这样称呼,我不是大夫。”江湄忙道:“老伯,郑先生并不行医,这是看我的情面,破例前来的。您说这是半夜,他老先生早已起来了,正在院里练拳,我就拉他上车,要不怎会这样快呢。”那老头儿很不客气地道:“受伤的在哪里?要看就快看,别耽误工夫。”柳塘忙道:“就在这边屋里,请您进去看看,还有救没有。”老头儿立起来走入房中,看着太太,并不惊讶,很安详地蹲到近前,看了一会儿,又伸手摸摸口鼻胸膛,才仰头说道:“没死没死,食管破了,气管也只差头发丝儿没给割开,可也险得很!我试试看。你们快备一盆热水,一条手巾。”宝山闻言忙跑出去,须臾便送进盆和手巾。柳塘见他蹲着甚是费力,就问:“可要把人搭到床上?”老头儿道:“不能挪动。你们都出去,不用在这里看。”说着,就从椅上拿下一只棉垫,放在身下坐好,众人急忙退出。柳塘和江湄坐在椅上,又听那老头儿在屋里喊说:“赶快预备半匹白布,一块五寸宽、一尺长的木板候用。”柳塘忙叫宝山去办。江湄见柳塘似有不安之色,就向他低声说道:“这位郑老先生,是前三十年的外科名医,手术神出鬼没。你知道在前清时候,天津混混儿盛行,每天都有打架斗殴的事,常有人受到离奇古怪的伤,看着绝活不了的,他都有法儿治好。当时混混打架,讲究用斧把砸腿,把腿上骨头都砸碎了。若是没有深仇,砸碎了便给抛下,这受伤的还可以请外科名医,把碎骨接上。若是仇恨太深,只砸完了,握着脚腕使劲一抖罗,里面碎骨便给抖乱了,再也接不上。可是这位郑老先生,连抖乱的碎骨,都能隔着肉给捏弄还原,不过太费工夫,总得连捏一个多月。听人说他平生只治过两个,可是都治好了。还有人扎破肚皮,流出肠子,拉拉在地下,把他请去,就把肠子重给放回肚里,缝上肚皮,连毒也没消,就给上了药。旁边有位西医看着不住地咧嘴,哪知过不多日竟然好了。他怎样治法,咱不但不明白,简直连道理也想不通。譬如隔肉怎能把碎骨捏得还原?肠子流出来怎么填进去?人还能活?这真叫人纳闷。还有是我亲眼见的。是我在旧宅住的时候,有家邻居,是一个老头儿,领着两个儿子度日。大儿子已经娶了媳妇,媳妇很不贤,时常挑拨兄弟感情。一天那二儿子气极了,拿起刀去杀嫂嫂。那大儿子为保护老婆,和兄弟交手,竟被一刀砍在脖颈上,刀进去有二寸深,虽在侧面,但看着已摇摇的要掉下来。他老婆觉得她丈夫万不能活,就揪住那二儿子去打官司。当时,雇了一辆洋车,把受伤的抱上去,老婆捧着他的头在后随着,就奔审判厅。老头儿也没了法儿,只得揪着二儿子一同前去。可是他想,大儿子一死,二儿子便得抵偿,自己不但家败人亡,老年无依,而且也给祖宗绝了后代,一边走着哭得可怜。也是事逢凑巧,由他家到审判厅,正从郑老先生家门口经过,那老头儿正看见郑先生在门口立着。忽然想到,他是神医,就跑过去叩头求救。郑老先生上前看看那受伤的人,也说没有生望了,但禁不住老头儿苦苦哀求,说起‘两儿俱死,全家绝灭’的话。郑老先生听着不忍,才说:‘豁着我半世的牌匾,给你治一下试试,若不能活,可别怨我。’当时,就叫把受伤的搭进他家客室,放在床上,给上药缠裹起来,一下子救了一家人命。本地许多绅董给他挂匾,求治的人拥挤不断。他天性好闲,受不住麻烦,竟在一天借口出门治病,攀家远去,直过了二十年。人们渐把他忘了,他才回来。另在僻静处买房居住,再也不露他的能为,只有我们几个朋友,因为特别关系,还能知道底细,遇有伤病,也能对付把他请出来。若是生人,说破了嘴他也不肯承认自己是医生。今天我请他来,还有条件,请您告诉家里人,千万保守秘密,不要对人说,我也不能泄露他的住址。”说着,只听郑先生在房里叫人把预备的东西拿来。宝山连忙带着白布和木板进去。柳塘就在门帘缝间向里偷看,只见那盆白水已变成血汤,太太的伤处已经洗净,涂了药膏,仍是挺卧不动。郑老先生先扯了些白布,把她颈部扎裹好,又把木板平着垫到身下,上端和头顶相齐,用白布把她的头额和木板缠在一起,紧紧绷住。中间由腋下又缠了一道,把上半身和木板连结一处,借那木板的支持,使头部不能移动丝毫。随即取出一瓶药水,撬开太太的口,徐徐灌了进去。过了一会儿,只听太太喉中咯的一响,郑老先生又叫:“再进来两个人。”柳塘便令两个女仆进去。郑老先生便令她们相帮,把太太抬到床上,头部下面放了一个软枕,稍为高起。又令两个女仆分在左右,各自提起太太一只臂,徐徐地摇动。过了一会儿,太太才发出低低呻吟。郑老先生点头道:“成了。”便令女仆把手臂放下,大家都离开房内,不要惊扰她,随又灌下一种药汁,便讨净水洗了手,也夹着皮包走了出来。柳塘忙迎着道劳驾,请他落座稍息。郑老先生摆摆手,立着说道:“请放心吧,性命算保住了。大概从现在以后,得睡很大工夫,是药力叫她那样。因为我才把断开的食管接上,怕她移动,又要裂开,所以把她捆在木板上,还怕不妥当,所以吃药叫她睡觉,只要过了一昼夜,便不致再出毛病了。你们不用惊慌,也不要喂她东西,连水也别给喝,饿一两天没有关系,我走了。”柳塘作揖道谢,又说:“明天还得请您过来。”郑老先生道:“好,明天我自己来,不用去请。我本不是大夫,用不着拘那些俗礼儿。平常大夫非请不到,也并非全为拿架子,实在是当自己前一天把药下错了,病人吃下就咽了气,他次日若自己上门,岂不要被捉住偿命?所以必得等病家去请,知道没出人命,才敢上门。我给人治病,差不多都是包办的,该来我就来。”说着,就向外走。柳塘和江湄忙送出去,到了门外,江湄请他上车。他摇头说:“我每天早起有一点钟的散步。现在正好走着回家。”说完,扬长而去。柳塘送大夫走后,回到内宅,让江湄到客厅去坐,另叫女仆在上房守着太太。柳塘吸着烟,张福和老郭立在地下,仔细诉说事情的发生经过。柳塘听到太太回家便令人堵塞夹道的话,再想到太太昨日在江宅留住的情形,便觉内中必有原故。太太昨夜到江宅去看玉枝,恋恋不走,终于住下,和她平日的习性大有差异。若按迷信说,好似她自知将死,所以特意前去和我同房一夜,以了夫妻缘分。但实际却是不然,她若自知将死,必然顾惜性命,谋求趋避,怎还那样处之泰然?看当时的样儿,说她不愿回家,倒有几成合理。但家中有什么使她畏避的呢?那就是除却王厨便无他人了。固然她和王厨旧有私情,谈不到畏避。可是现在王厨竟下毒手对她行凶,可知必然事出有因,她的畏避不是无故。再回想从近日以来,太太对我态度大变,极尽相夫之道,由我害病那天,她便守在身边,跬步不离,大有洗心革面的样儿。而且王厨也由后面小院给移到西跨院,出入内宅,很不方便,由她这种种更动的做法,显见是和王厨疏远了。想到这里,又把近日自己移居江宅,家中只剩太太,而太太竟赶到江宅借住一夜,次日又无精打采的回来,到家令堵塞夹道的事,都掺合起来,仔细推想,便明白太太必是疏远王厨,久已惹他怨恨。近日家中无人,王厨又肆无忌惮的对太太有所要求,她必有所不愿,却又无法拒绝,才躲到江宅。她把回家视为畏途,但又不能不回来,回来还怕王厨搅扰,所以堵塞夹道,必是因为王厨由夹道转入后院,可以任意对她威逼,在前面却有厢房住的仆妇,耳目甚近,便不敢过分胡闹。但王厨终于进屋内把她伤了。她若仍像以前那样顺从,开门接王厨进去,当然不会有此祸事。由此确可证明太太是因拒绝会面触怒了他。而且这还应有个证据,就向宝山道:“你去看看上房的门。太太临睡不会不关,既关上怎么能进去,是拨门,还是撬窗户呢?”宝山出去,须臾回来,报告说:“门上有许多刀印,确是被拨开的。”柳塘点点头,心中断定太太是悔改前非,和王厨断绝,才惹出杀身之祸。虽然在先不该失身小人,以致终为所累,好像仍是咎由自取,但大勇无如悔过。她一经觉悟,竟对王厨拒绝到底,面对利刃,仍不屈服,实是可敬。何况王厨原是她的情夫,不同生人逼奸,可以拼命抵拒,而且看她的情形,王厨对她已不知纠缠了多少日子,她不能声张,无可依赖,这里面不知有多少艰难痛苦。可见一个人由罪恶中自求超拔,太不容易了。她的处境,比什么烈妇还加倍可怜可敬,但盼她能够活命,我从此可要另眼看她。正想着,忽听张福说道:“老爷,王厨子这号东西,罪大恶极,您想怎样办他?”柳塘摇头道:“咳,办什么,这叫家丑不可外扬。你想,一位太太被厨子杀了,传到外面,人们要怎样议论。得得,由他去吧。”柳塘说完,才猛觉自己所言大有语病,当着江湄不该这样失口,便又用话掩饰道:“你们想,外面听见这事,必得猜疑太太待人刻薄,不是不好听么!”张福看主人情形,也深怕自己不该多话,致使主人在客人面前露出破绽,弄得挺僵,就搭讪着道:“我们太太可不刻薄,待下人向来是厚道的……”他说着更觉碴儿不对。太太因刻薄而致受伤,尚还光明,自己偏分辩她不刻薄。她既不刻薄,显见受伤是另有原因了,不由也闭住口大为忸怩。由他主仆二次失口,旁边坐的江湄,便已看出内情。再把方才所听的话,参合对证,更明白太太和那行凶的厨子,必有暧昧关系,不由心中发恨。一个奴才,竟敢污辱主妇,到了还动手行凶地步,这东西实不该幸逃法网。柳塘为顾惜名誉,不敢深究,我却不能饶他。想着,便替柳塘解嘲,说:“这厨子也许原是匪人,见老伯家中富厚,起意偷窃。大概旧人家和银行不大交往,常把财物存在家中,而且照例由太太保管,所以这厨子便趁老伯不在家,撬开上房的门,想要偷盗。必是伯母惊醒要喊,他才下手行凶,但不知偷去东西没有。”柳塘听了,望着张福。张福道:“东西倒没丢,我看上房的箱笼橱柜全都原封锁着,一点没动。”江湄道:“那必是他杀人以后,心里害怕,没敢停留就跑走了。”张福又把自己和老郭进内宅时,经过西跨院门口,喊叫王厨出来帮忙,王厨很快的跑出,又自言要去取家伙,缩回院中。自己当时绝没想到他曾经行凶,竟那样给放跑了。江湄道:“那倒不怨你,当时谁也会蒙住的。以后你到内宅,见太太受伤,厨子半天没来,方才起了疑心,是不是?”张福点头。江湄道:“那么,你可曾到西跨院厨房里看过?”张福道:“我只顾忙着给老爷送信,给太太请大夫,哪有工夫去看。”江湄道:“这是应该看的。虽然他已经走了,老伯也不想报官追究,可是若让他这样逃脱,就没了天理。管家,劳驾您带我去看个明白。”柳塘苦笑道:“老弟,你就歇会儿吧,何必跟他怄这种气?”江湄道:“老伯您不用管,这只当是我跟那王厨子的事,没您一点关系。”张福听着,以为江湄或是和地面上什么有力机关有特别联系,可以不由事主告发,另用简捷办法,捉拿王厨加以惩治。就道:“江少爷若有法儿处治他,再好没有,这东西实是可杀不可留的。您要看就跟我来。”说着,就和江湄一同走出。柳塘本要陪着同去,被江湄拦住了,说:“老伯请自己歇着,不要管我。”说完,就自和张福到西跨院。张福把各屋的灯全开了。江湄先进了厨房,见没什么异状,又进了旁边王厨子的住室,见里面只一张木板床和一桌两椅,床上只剩了木板,想是铺盖已被带走。墙上有几只钉子,挂着一件新棉袍,和两套旧衣服,还有一只银表放在桌上,另有一只空酒瓶和一只大杯,杯内尚存残酒,桌上和地下抛散许多鸡骨、肉皮和花生米壳之类,这当然是他喝酒的遗迹。拉开桌子抽屉,还有十几元零碎钞票。江湄看着,心想:王厨仓促只带了铺盖逃走,还遗下许多东西,在他穷人身上,很算一笔损失,他出去必后悔的。想着,忽听张福叫道:“这小子还做贼呢,你瞧啊!”江湄低头一看,只见张福正蹲在床前,掀起了沾满臭虫血的白布床帏,由床下拉出几件东西。原来是一只蒲包,里面放着半只火腿,十几个鸡卵,还有两盒味之素,以及洋烛胰皂等类。想见是平日顺手偷取,存在一处,但还未得带出去。另一袋是半袋面粉,袋內另藏一个小纸袋,装着白米,也有七八斤重。张福指着道:“他这是还没得手拿出去呢,平日不知偷走多少,好个万恶东西!”江湄“哼”了一声,又向床下瞧看,见还有些零碎物件,顺手拿起一个盛纸烟的铁筒,觉得很重,打开一看,原来是满满一筒鸦片烟灰。江湄拿过看时,果然不错,就又盖上盖儿,仍掷到原处。那铁桶恰好落到一块砖上,砸得那砖向下陷落了半寸。江湄诧异这砖怎是活的?又仔细瞧瞧,那块砖的四面缝隙,尘土甚少,好似久已活动,觉得必有毛病。就伸手把砖掀起,只见下面有个空穴,穴中藏着个蓝布包儿。取出打开,见里面有一叠钞票,约有三百余元。另一个包儿是一双穿过的粉红洋袜,一件绣花红绸兜肚,上面还带着金链,链上另套着两只金戒指。江湄看着,知道这是王厨积存的体己,同时也想到他们暧昧的事情。就向张福道:“你先裹上,仍放回原处。这是他的东西,不必告诉你们主人。”张福也自会意。便依言放在原处,跟着又到别的房里看了看,并没寻着什么。江湄暗自寻思,王厨子所留下的东西,所值可观,在富人固然看不入眼,但在乡村里面已然可以成为财主了。王厨丢下这些东西,怎能舍得?由此看来,他的行凶并非原定计划。持刀入室不过意在威逼,事前绝没想到杀人,否则必把东西带在身边了。但当时不知怎么会忍耐不住,竟而手起刀落。也许是酒的原故?他见闯了祸,才仓皇逃跑,到外面想起这些东西,还不得懊悔死么?想着,就出了西跨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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