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史专家、诗人朱荫龙的一生——从事文史研究(下)

2024-03-20 10:10:0008:31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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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荫龙作为靖江王的后裔,不仅研究靖江王、研究石涛,抗战时期他还与柳亚子先生一道,从事南明史料的搜集研究和写作。

柳亚子,江苏吴江人,爱国民主人士,著名诗人。抗战初期隐居在孤岛上海,1940年底离沪去香港,后居九龙。太平洋战争爆发后,香港沦陷。1942年初,在中共党组织的护送下,他携家人经广东海丰、兴宁、曲江,于6月7日安全到达桂林。

柳亚子的晚年,几乎一心扑在南明史的著作上面。他曾搜集掌握了南明的丰富史料,是一位对南明史颇有研究的专家。他到达桂林后,先后写了《羿楼旧藏南明史料书目提要》和《还忆劫灰中的南明史料》、《续忆劫灰中的南明史料》,在桂林刊物上发表,引起朱荫龙的极大兴趣。一个初秋的下午,朱荫龙与李松圃、陈涌洛等同去拜访,受到柳亚子的热情接见。从此,两人在南明史的研究方面经常交换意见,时有唱和,彼此成了同道。1943年元月,两人曾草拟了《南明史编撰意见书》,开列了《南明史》详细拟目,提出了研究进程(见《大千》杂志创刊号,1943年6月桂林版)

1944年,柳亚子、朱荫龙、宋云彬等又发起成立“南明史料篆征社”,柳任社长,朱具体执行。原计划在桂林着手编撰《南明纪年》、《南明记事本末》及《南明史》三书,可惜由于战局的影响随着湘桂大撤退,桂林进行了大疏散,柳、朱各奔东西,使这一南明史的编纂计划未能实现,这对朱荫龙来说是一大遗憾。为此,他将两个儿女以“南”、“明”命名为朱袭南和朱袭明。柳、朱曾想把南明分崩离析的历史公诸国人,借以讥讽当时的政局,并引起国人的注意。虽然《南明史》的研究和写作未能如愿,但朱荫龙和柳亚子在两年的相处中,却成了忘年之交。柳在桂写诗900多首,其中题赠桂林文化界人士的不下3人,而赠诗最多的要推朱荫龙(琴可)、尹瘦石、田汉和熊佛西儿位了。由于柳亚子与朱荫龙在南明史研究方面有着更多的共同语言,因而两人感情也更为深厚。

1943年3月,柳亚子曾以《奉琴可卅二初度》相赠:

共和缔造龄三二,汝与齐年亦壮哉。动足下床隘天地,高歌沉饮挟风雷。衡才西粤开生面,榷史南明要别裁。继往开来吾辈事,发凡起例待君来。

1944年4月3日,画家尹瘦石为朱荫龙绘全身像,柳亚子为画像题诗:

收拾年华佐斗争,画图依约风神。名山绝业南明史,椽笔淋漓要此人。

特别令人感动的是朱荫龙于1944年5月患肾脏病,柳亚子不仅五次亲临探视,而且每次都以诗慰之。现摘其中一二:

熊郎勿许起疮痍,与我同心科学医。善保千金驱体好,南明史料要钩稽。雄鬼南明佑君来,良医郑重进刀圭。眼波得伺妆台好,千古刘伶是祸胎。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柳亚子作为一位已经57岁的长者,对这位30刚出头的后生朱荫龙如此关怀,不同一般,这些诗,凝注着二位南明史家的战斗友谊,也倾诉了一位前辈对后生的殷切厚望。

朱荫龙对于历史研究、传记文学具有浓厚的兴趣。著有《陈榕门先生评传》、《陈榕门先生年谱》。编辑出版《五种遗规辑要》(文化供应社,1912年版)。

朱荫龙对陈榕门(弘谋)是很崇敬的,对榕门的治学与任事都很赞赏,认为先生为挽救頺风,力主以身作则,躬行实践。以“是非审之于己,毁誉听之于人,得失安之于数”作为自己的人生观。“榕门先生一生的事业,便是由于这种思想所创造出来的。”《五种遺规》是榕门先生借前人的言语,贯通起来,发挥自己政治理想的一部书,可惜一般人员视为格言一类,把它的价值贬低了许多。榕门先生是一个干练的政务员,同时也是一个眼光远大的政治家。他的学说的主要点有二:一为‘政教一体’;二为‘仕学一贯’,这五部遗规,即是为着发挥他的学说而编著的。这是朱荫龙对陈榕门先生和《五种遗规》的评价。

他计划中要写的课题还有《柳亚子传》、《石涛传》、《中国历代文字狱考》等专著,还拟筹办一次石涛的个展,撰写王半塘先生年谱,迄今未能实现。他在《王半塘先生世德纪》的开头语云:“王半塘先生年谱,碌碌七年,迄未杀青。海内关心词学者,时劳垂询,衷心至感不安。然承大劫之后,文献残零,桂地陋塞,尤难澂考,欲求所作之足以信今而传后,固不得不慎重将事,未敢遽为定稿。”足见朱荫龙治学非常谨慎,更由于壮年夭逝,有许多待写的课题和想做的事情都未能一一实现,成为终生遗憾!倘若假以天年,其成果更是不可限量的。

朱荫龙是一个潜心做学问的人,1940年他把自己的书斋命名为“甘寂寞室”,并自署“甘寂寞室主人”。从这样一件小事,我们也可以窥探到朱荫龙的为人。




作者:魏华龄编著

出处:桂林文史资料.第五十五辑,现代桂籍文化名人传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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