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释文:
孔子说:“可以使民众由着我们的道路去做,不可以让他们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管理释文:
孔子说:“可以让人们经历过程,却不宜直接告诉人们结果。”
分析解读:
本章承接上章,继续讲解“迁回式”管理的关键在于过程,而不是结果本身。
根据儒家管理模式,管理所要达到的效果是“有耻且格”,因此,管理过程本身也就是一个教育过程,其目的不仅在于达成结果,更重要的是“教育”人们,提升人们的境界。这 就需要管理者注重“过程”而不单纯是“结果”。只有借助“过程”,才能实现管理的教育功能。这就是儒家要通过《诗经》、礼仪和音乐来实施管理的原因。
为此,在实施管理时,就不宜直接告知人们所要达到的“结果”,而要人们亲身体验 个过程,进而从过程中得到身心和意志的陶冶、磨砺;只有当人们的境界提升了,才能水到 渠成地达至结果,并真正领会到“结果”的价值。这就像登山看风景一样,对于没有登上顶的人来说,只是向他描绘山顶的风景,意义并不大。他虽然可以记住并复述,甚至可述得活灵活现,但没有经历登山的过程,没有体会到不同层次上景色的变化,并在山顶上亲 眼看到那种壮阔;这种只是来自别人转述的关于“山顶风景”的“知”并不真切,只不过是 为完成任务而复述别人的“结果”而已;虽然表面上看似完成了任务,达到了描述“山风 景”的“结果”,但不经历登山的过程,不仅体会不到这个“结果”的真意,而且,身心没有经历登山的磨炼,也就没有任何改变和境界的提升。在孔子看来,管理也一样。如果不让人们去亲身体验《诗经》、礼仪、音乐,并从中体 会出相应的管理和社会意义,而只是由别人告知或讲解其中的意义,然后记住结果,看上去 也“知道”了,但这种不经历过程的“知”,并不是真正的“知”。基于此,则容易理解孔子在这里所说的“不可使知之”,其所要表达的含义是不可使不经历过程而直接“知”结果。
管理精义:
在组织中,管理的重要作用之一在于培养人,这不仅指培养后备管理者,更指培养 广义的“组织人”,即:将一般意义上的“社会人”,通过组织和管理实践,培养成“组 织人”。这样才能保证组织一代一代传承下去,让组织生命周期远远超过个体的生命周 期。可以说,管理的教育功能,或者称为“组织人”的培养功能,是组织得以基业长青 的前提。要发挥管理的教育功能,就离不开重“过程”的迂回式管理原则。
只注重结果而不关心过程的管理,其最大的危害,可能就在于舍弃了过程中最重要 的溢出效应,那便是“组织人”的培养。只注重结果,看似省心省力,只需要告诉人们 所要达到的结果即可,但由此可能造成的不仅是关于组织认同的缺失,还可能形成功利 化氛围,使得“结果会自动证明手段的合法性”这种观念流行开来,不知不觉中培养出一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风气,这将从根本上危及组织的可持续发展。
当然,重“过程”的迂回式管理原则,并不意味着“事无巨细”的过程管理,更不 意味着由管理者包办组织成员一切工作指导乃至完成任务的具体方法;相反,管理者鼓 励组织成员自己探索、亲身经历,而不要依赖现成的方法和由别人告知结果是怎样的。 迂回式管理所要鼓励的,正是自由探索的“过程”。这也恰是“由之”才能更好地“知之”的道理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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