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往事046 瓜熟而代

楚国这边波澜不惊地完成了新老交接，干劲实足的楚文王还给自己定了小目标。而另一边的中原大地上，紧接着也发生了一件大事。正是因为这件事情，使楚国遇到了一个强劲的对手，使它不得不收起小霸王为所欲为、恃强凌弱的作风。

自从进了鲁庄公时期，中原几个大国各忙各的，相对都比较安静。只有没心没肺的齐襄公风头劲健，三下五除二地灭了纪国不说，还和妹妹文姜在齐、鲁两国各地到处浪，老不正经。

你们不害臊，吃瓜群众却表示看不下去了，专门写了《南山》、《敝笱》（属《诗经·齐风》）等诗来揭露讽刺他们的丑行。

既曰归止，曷又怀止。（《南山》）

敝笱在梁，其鱼鲂鳏；

齐子归止，其从如云。（敝笱）

大意都是说文姜你既已嫁鲁，又何必对齐国牵肠挂肚，再回齐国，从而影射兄妹两人的不正当关系。

鲁庄公五年，齐襄公又联合鲁、宋、陈、蔡国四国讨伐卫国，将外甥卫惠公送回了卫国。联军伐卫时，由于卫君黔牟和周王室关系不错，周王室还特地派人救卫，只是势单力薄，没有抵挡住联军的进攻，最终黔牟逃奔周王室。卫惠公回国后，杀死了驱逐他的左、右公子。

对于扶立黔牟为国君这件事情，君子认为：左、右公子是缺乏周到考虑的，因为大凡能成事的人，必定需要了解他的根本，不了解他的根本，就不要考虑拥立他；即使了解他有根本，但没有枝叶，也不要勉强拥立他。《诗经·大雅·文王》上说有本有枝，才能繁衍百世（本支百世），讲得就是这个道理。

俗话说：上天欲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行事张扬，任性而为的齐襄公虽然屡屡得手，但是他的肆无忌惮终究还是给他带来了灾难。

齐国强大，堡垒坚固，外面的人确实奈何不了他，但是内部的人就不一定了，不是有句老话说过：堡垒总是从内部攻破的。齐襄公的灾难也是如此。

原来齐襄公手下有两个大夫，一个叫连称，一个叫管至父。近来，由于工作需要，齐襄公派他们两人去葵丘驻防。驻防是为了保家卫国，这很正常，两人也没意见。不过，啥时候回来呢？总不可能一辈子驻防吧！因此两位大夫就问：君上，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齐襄公当时估计正在赏瓜，看着现在瓜还没熟，就随口回了句：明年瓜熟的时候吧！

虽然外出工作也挺辛苦，得暂时抛弃老婆孩子热坑头，风餐露宿的，不过有了老板的承诺，有了盼头，再苦再累熬一熬也就过去了，反正就一年多时间，回来之后说不定还能提高工资待遇呢！于是，两人打点行装，告别妻儿老小驻防去了。

光阴似箭，一眨眼一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第二年瓜熟了。可是，两人左等右等，就是不见齐襄公派人来换防，让两人不由开始紧张起来。

这可怎么办啊？再等下去别说黄花菜要凉了，瓜都要烂了，是不是君上日理万机，把这事给忘了？

两人一合计，决定派人送几筐好瓜给齐襄公，同时标上他俩的大名，用来提醒齐襄公瓜已经熟了，该派人来人换我们了。收到瓜后，齐襄公一边吃瓜，一边连声称赞：好瓜！好瓜！只是愣是没提换防的事。

这就尴尬了，正事还没着落，瓜倒快被吃完没了。

送瓜使者看齐襄公好像深度失忆了，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问：君上，你看这瓜也熟了，是不是也该让连、管两位大夫回来了。

齐襄公只顾埋头吃瓜没作声，使者以为他没听到，又问了一遍。这时齐襄公终于开口了，只是他意想不到地回了三个字：不同意。

任性的人就是这样，你永远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做。说好的瓜熟而代，现在却变卦了，做人咋这么不靠谱呢！

得到这样的答复，使者也没办法，只好垂头丧气的回去复命了。

什么？不同意，君上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的瓜熟而代？现在又变不同意了，不会是想玩我们吧！那我们到底要在这个鸟地方待到什么时候？

连、管两位大夫非常气愤，但是气愤归气愤，还是得想办法怎么回家。于是两人再次凑在一起，展开头脑风暴。

依现在的情况来看，指望君上派人来换我们是不可能了。

关键词：君上，不换，我们。

他不派人换我们，要不反一下，我们派人换了他，问题不就解决了。

这主意不错，我看行。

好！就这么定了，事成之后再让新的君上给咱们下个命令，咱们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回家了。

……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就这样敲定了换君计划，接着，他们便紧锣密鼓地开始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