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中国画 - 写实与写意 1

清 八大山人 《鱼镜心》，图片来源：中华珍宝馆

今天我们一起来学习一下写实与写意。我们看了许多名画，有的精工绝伦，一笔不苟，笔画异常纤细，十日画一水，五日画一石，穷年累月，才画成一幅图画；而有的笔画简略，不顾细节，大笔一挥，一幅图画顷刻而成，画成的图画，有的惟妙惟肖，有的丑形怪状。但不论精与细，工与拙，妍与媸，都被认为是好作品。譬如唐朝天宝（公元742到755）年间，唐玄宗因为爱四川嘉陵江沿岸三百余里的优美风景，就命当时的两位大画家吴道子和李思训分别在皇宫的大同殿壁上，把嘉陵将三百余里的风景画出来。李思逊画了几个月才画成，吴道子只用了一天便画好了。唐玄宗给他们下的评语是：“李思训数月之功，吴道子一日之计，皆极其妙。”

吴道子李思训当年所做的壁画已经不存，但从著录上可以知道吴道子以线条的雄浑流畅见长，下笔如疾风骤雨，简略而迅速。李思讯的风格，以金碧辉煌的重色山水著名。需要较长的时间去描绘。作品属于上述精工纤细的一派，这只是风格的不同，不能凭风格来判断画的优劣，主要是以有否意境，能否传神来分高低。

首先，我们学习一下人物画。自古以来人物画中的肖像画一向占很重要的地位。凡需要肖像的时候，就要请画家来画。情形大约和现代人需要照片时，就用摄像机拍照相似。有的画家能把一个人的样貌画得和真人很相似，但是没有真人的神气。《宣和画谱》里说：“画人物最为难工，虽得其形似，但往往乏韵”，所以当年顾恺之画人像，有时数年不画眼睛。有人问他，他说：“四体妍媸，本无关于妙处，传神写照，正在阿堵中。”这说明画人只求形似还不够，一定要画出人的神态。以某种狭义解释来讲，只求形似就是写实，画出神韵就是写实之外令加上写意了。唐时郭子仪的女婿赵纵，曾请韩干和周昉两位大画家替他画像。画成后难分高下。后来拿给赵宋的夫人看。赵夫人说，韩干所画只画出形貌。周昉所画，貌似之外还画出了神气。那个时代，大家已经注意到”形“与”神“的不同，而且有了重”神“轻”形“的观念。

后来有人把这种”传神“的技法加以夸张，忽略了”形似“的技法，例如唐朝韦偃善作小马牛羊川原之景，”鞍马人物...或头一点,或尾一抹...曲尽其妙。“这种用简单的一点一抹而能画出景物神态的画法。经过后世演变之后，变成了不尚工细，只求神似的写意画了。

再谈山水方面，自从吴道子以简略画法画出与李思训精工山水媲美的壁画以后，首先传无道子之法的就是王维。王维早年虽下过功夫学青绿山水，但安史之乱之后，他那”水墨渲淡“的画法，就是把吴道子的”疏体“山水加以改进而成，开了后世南宗山水和文人画的先河。至于张璪或用秃笔，或用手摸；王恰以墨水恣意泼在丝绢上，然后手脚并用，依泼墨形状，或挥或扫，画成山石云水，这都是由”疏体“演变成的写意画。历代都有人画这种写意的山水，人物，花鸟等，重神韵，不重工细，成了重要的风格，一直到石涛，八大山人（见图）和现代的齐白石都喜欢画这种画。另一方面，李思逊的”密体“画法，经过王孟达，赵伯驹，冷谦等名家。一直传到明代的仇英，就演变成了”工笔画“。

好的，在下一期的节目里面，我们将继续学习写实与写意，感谢您的收听，我是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