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通看到邱哥儿的时候，邱哥儿正满头大汗地在院子里和家人一起忙碌。周伯通一把扯了他领到上房里，对他说道：“以后你就住这儿！”
“师叔，我和大家一起住挺好的。”邱哥儿说道。
金莲堂里的客房较少，人多时常常是六、七个人住一间房子，房间狭小，条件简陋。这间上房却完全不同，从外面看雕梁画栋，里面装饰则辉煌精美，整个房屋宽敞明亮，和原来的住处有天壤之别。
“以后你不用住那样的房子了！”周伯通气冲冲地说道，他自己也说不上到底哪儿来的无名之火，说完又把王管家备好的衣服拿了一件递到邱哥儿手里：“快，换上新衣服！”
邱哥儿看看手中的新衣，光滑柔软的蓝色绸缎闪着淡淡的光泽，花饰精美，正是富贵人家公子最喜欢穿的新潮服饰，他连忙推辞道：“师叔，我不能穿这样的衣服，穿了这样的衣服我怎么干活啊？”
“以后那些粗活你不用干！”周伯通说道。
“那怎么行啊？”邱哥儿说道，“陆伯年老，家中的花草无人照顾，我出些力也是应该的。”
陆伯是周伯通家原来的园丁，已经六十多岁了，由于多年劳累，人显得尤其苍老，现在园丁的那些活他干着费力，邱哥儿接下后多蒙他指点。
“说不让你干你就不能干！”周伯通赌气地说道，“以后你就权当我周家的三公子吧！”
王管家也笑道：“邱公子，以后你就在咱家安心享福吧，我家老爷这是要把你当成自家公子看待呢！”
“这怎么使得？”邱哥儿一听立刻慌乱起来，“师叔，我还要跟我师父出家呢，您如今把我留在你家怎么行！”
“你叫他师父，他却说并没有收下你，你这不是一厢情愿嘛！”周伯通看邱哥儿仍然叫王重阳师父，不由气恼地说道：“人家只是一味地不收，你又能怎样？”
“我想师父他老人家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他一天不收我就等一天，一月不收我就等一月，一年不收我就等一年！”
“一辈子不收难道你还真等一辈子？”看邱哥儿那仍然满含希望的样子，周伯通不由更加气恼：“既不能入门做弟子，倒不如在我家踏实地做个富贵公子爷也好！过段时间我就给你在外面寻一家店铺，再娶个如花似玉的美媳妇，一起和和美美地过小日子，不也挺好？”
“不不，师叔！”听周伯通这样说，邱哥儿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公子爷我是不能做的，媳妇更不能娶！”
“为什么？”周伯通问道，可是邱哥儿却只是摇头摆手，一个劲儿地说不行，可是要让他说为什么不行他却又说不上子丑寅卯来，把周伯通弄得更加郁闷。
这时天已晌午，周伯通就叫家人在上房中摆下酒宴。菜肴极其丰盛，红烧鲤鱼，香酥子鸽，香芹百合……荤素俱全，色香味美一样不差。
“老爷，平时您自己用饭都没这样丰盛啊！”王管家看着家人仍然流水似的给桌上上菜，不由伸长脖子咽下口水说道。
“以后我就照这样让邱哥儿吃！”周伯通说道，看了一眼垂涎三尺的王管家，揶揄道：“瞧你这点儿出息，行了，你别在这儿伺候了，自己去吃饭吧。我要和邱哥儿好好地边吃边聊。”
“哎，好嘞。”王管家说完赶紧向厨房跑去，他知道厨房准备宴席常常往多里备货，如果自己去得早说不定还能赶上吃些上剩的珍馐美味，周伯通于这一点上一向无比慷慨。
邱哥儿看着满桌的鱼肉蔬菜，愕然道：“师叔，这也太丰盛了吧？”
“一般，以后你就照这样给我吃！”周伯通气势豪壮地挥着手说道。
邱哥儿看着桌上的肉菜，为难地说道：“师叔，您是知道的，我早就断了荤腥，如今一直素食，这一桌的肉菜，恐怕只有您自己享用了！”
“吃什么素啊！？”周伯通自己已经开动了，他夹了一大块鱼肉放在邱哥儿的碗里，“你如果像马钰一样出家，我肯定不会劝你开荤，但是人家不是没收你嘛，你尽管放开了食荤又能怎样？”
“师叔！”邱哥儿为难地把碗里的鱼肉放在前面的小碟子上，只管夹盘子里的素菜吃，一边吃一边说道：“师叔以后不用让厨房准备这么多菜，我和你两个人怎么能吃得了这么多？再说，每天听完课后我和那些师兄弟们一起在金莲堂吃就可以了，何必单备一桌呢？”
“不行！”周伯通一边吃一边摇头，“金莲堂的饮食尽是粗茶淡饭，我怎么忍心让你去吃那样的苦？”
“师父他们都在那儿吃，有什么苦可言？”邱哥儿说道。
“王重阳一直跟我说他没收你当弟子，你怎么还叫他师父！”周伯通怪眼一瞪说道。
“哦，王道长他们都那么吃，我又有何不可？”邱哥儿看周伯通生气，连忙改口说道，“再说，吃那样的饭食我心安理得，修道有进也让我心花怒放，倒是如今住这样的房子，吃的又是这般丰盛，让我如坐针毡，心里着实不安！”
“这又有什么不安的？”周伯通觉得自己把邱哥儿带进上房后就没有一件事顺心，此时脸上不由显出恼怒的样子来：“这样的房屋、这样的饮食我不也是吃用了几十年？难道说我就不如别人修道精进了？哼，如果从修道那方面来说，王重阳都一直在夸我，说马钰都及不上我！”
“师叔天赋异禀，原本非寻常人可比。自从七八年前见到师叔，我就着实佩服得很。不过我天生命运坎坷，命中没有此等福分，因此不敢奢望多享！”邱哥儿想了想还是说道。
“若说命运嘛，唉，这倒是我最难说的！”周伯通听邱哥儿这样说，不由深深叹了口气，“我也知道你常常慨叹自己‘被饿死’的命运，心中一直忧虑不已，不过只要你在我跟前，我总不想让你受那份苦去！如果王重阳真收了你做弟子，这改命一事还有希望，不过如今他却只是这般固执，我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道理。真是想起来就让我气愤难平！”
邱哥儿看周伯通脸上的神情，比自己更在意王重阳是否收自己为弟子，十分感动：“师叔，您不用着急。我看王道长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我想他之所以不收我，兴许是我有的地方做得不好，需要更多的磨练。”
“噫！”周伯通听邱哥儿此刻仍只是自责，不由说道，“你还这么年轻，做得已经够好的了！我那两个儿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别说学问没你好，人没有你勤快，就光是你这份执著，那更是比不了！”
“师叔，我想令公子生在如此富贵之家，定然是天生的福泽绵长。不像我，却是天生的命苦之人！”说到此处，邱哥儿心中不由凄然，眼中有泪花闪动，却仍忍着不让它们掉落下来。
说起来邱哥儿现在不过二十岁，从家中出来已经七八个年头了，只是一心求师问道，没想到却是如此曲折艰难！莫说前几年一直找不到人，就算如今找到了，却是屡屡被拒之门外。其他人拜师自己没有亲眼得见，不过最近孙不二前来拜师时自己却得以亲见，也只是夫人说有拜师之心，王重阳就直接收了。可是为什么他对自己如此刁难呢？自己原本并不在乎受多少责难、委屈，可是静下来细细思量之时，却不由让人心灰意冷。
想到此，邱哥儿脸色微变，就低下头去慢慢吃菜。
周伯通虽然一直为邱哥儿打抱不平，不过此时见邱哥儿意志消沉，自己却又忍不住劝道：“哥儿，你也不要难过。我认识王重阳这么长时间了，他的本领在我所见过的人中那是绝无仅有的！要说收弟子嘛，虽然说那几位都没有你聪颖，不过也都各有特色，王重阳教导起来的确是因材施教，几位弟子的本事还真见长。就是于你这件事上，唉，好像多有挫折。哎，对了，我亲耳听他说过，他说他心里待你如亲子一般。既然待你如亲子一般，那自然是希望你好的。所以你不用灰心，耐心等待就是了！”
“师父果然待我不错！”听周伯通这样说，邱哥儿点头说道：“虽然有时候看他脸色严厉，但是说的话却自有道理，对于我的心性磨练也有好处。”说到这儿，邱哥儿看着周伯通问道：“师叔，你对你的儿子很好吗？”
“好什么呀！”周伯通说道，“那两个孩子在家的时候，我经常喝斥他们。就说我那老大吧，十几岁的时候不知道被谁带去赌博，经常半天半天的耗在赌场里面，你想这哪是咱好人家玩的啊？为了让他改掉这个毛病，我不知道打了他多少次，有一次把他在屋子里关了一个月！
看他那难受的样子，我也很心疼，但是明明知道必须要忍下心才能让他改掉毛病，所以只有自己咬牙撑着，也盼着他能撑下来！我真没白费力气，两个月后他就真不想赌了。当时我高兴的差点儿当着他的面哭起来！你当管孩子有那么容易么？我要狠不下心去，那孩子可不就自己耽误了自己？”
“师叔，那你说师父此刻最想让我改掉的是什么？”邱哥儿听了不由沉思起来。
“你哪儿有什么毛病需要改正？”周伯通高声喊起来，“谁要说你这么好的孩子有毛病，那他才真是有毛病呢？”
“师叔不是这样说，”邱哥儿缓缓说道，“师父必定知道我的毛病在哪里，所以想让我改过来！”
“哼，我可看不出你有什么毛病，在我看来你简直好得很！”周伯通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喝着，眼睛一个劲儿地乱转，好像在想着什么主意，突然他双手一拍，说道：“我有主意了，咱们不如就试试他怎么样？”
看周伯通费尽心思地给自己出谋划策，邱哥儿感动之余连忙问道：“师叔，我们要怎么试？”
“哥儿，你说王重阳收弟子首先会让弟子做什么？”周伯通凑近了邱哥儿问道。
“做什么？念经？”
“不对！”
“打坐？”
“不对！”
“食素？”
“沾点边儿了。”周伯通笑笑说道。
“那是什么呀？”邱哥儿诧异地问道。
“我听王重阳常说：‘去除酒色财气、攀缘爱念、忧愁思虑才是修道的基础’，所以但凡他想收为弟子之人，首先自然是断绝尘缘，像马钰原来在家时过得何等逍遥快活，王重阳化他出家费了多大力气？设想如果马钰不出家，又如何能成为他的弟子？”周伯通说道。
“师叔说的有道理，”邱哥儿说道，“不过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原本就已经在昆仑山修行，酒色财气早已断绝，师父却仍然不收我！当初他苦苦度化马大哥，如今我却是苦苦求师不允。唉，难道终究是我福浅命薄吗？”说到这儿，他脸上不由大现忧色。
“不然！”周伯通却现出一副蛮有把握的样子：“你想你现在无家无室，没有任何尘世攀缘爱念，本身即如同出家一般，你平时听课诵经也十分勤谨，王重阳觉得你只要维持当前这样子即可，对于你来说并没有需要他特意出力指点的地方，他又何必一定要收你为弟子呢？”
“我不明白。”邱哥儿摇摇头说道。
“就好比吧，和我家老大相比，我的次子从小就很乖巧，我竟觉得没有需要我去用心管教的地方，所以平时对他就不多加注意，就只是顺其天性而已。我夫人因此有时就说我偏疼长子，其实她不知道我心里有多喜爱次子呢！只是他那么乖巧，并不曾犯下什么过错，我如果多说几句，岂不是让他分不清自己做得对还是错？如果再多疼些呢，又怕把他惯坏了，所以就只好顺其自然，看起来倒好像对他非常淡漠了。”周伯通说着说着，竟觉得自己想得非常有道理，不由轻轻点着头说道：“嗯，果然是这样的！”
“那又如何呢？”邱哥儿听得有些晕了，问道。
“所以呢，你现在并没有需要你师父出面矫正的地方，他就只是让你顺乎自然地发展，并不着急让你拜他为师。”周伯通说到这儿，又不由挠了挠头，“可是这样做和真的不想收你并没有什么区别啊！”
“师叔，那你说了半天，是不是就想让我犯个错，让师父来纠正我啊？”邱哥儿顺着周伯通的意思分析道，“如果他果真不想收我呢，那自然不会顾及我做了什么错事，对不对？”
“哎，对呀，你说得很对！”周伯通双手一拍叫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你不如就犯个错来试试他的反应！”
“你这叫什么招数啊？”邱哥儿纳闷道，“好好地引人来犯错，总有些不够厚道吧？”
“哎，你呀，我知道厚道当然是不错的了，对吧？”周伯通挠挠头想着措词来使邱哥儿顺着自己的意思办：“可是我问你，你一定要对我说实话：你到底在乎不在乎王重阳收你作弟子？”
“当然在乎啊，”邱哥儿说道，“我做梦都想作他的弟子！”
“那不就得了，所以咱们要想办法让他主动收你是不是？”
“可是怎么让他主动收啊？我都说了好几次要拜师了他都没收。”邱哥儿说道。
“这样，我想个办法。”周伯通拍着脑袋，皱起眉头仔细想着。
这时，有一个丫头来给他们上茶，小丫头也就十五六岁，眉目清秀，肤色白皙，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她先把茶杯放在周伯通面前：“老爷，请用茶。”然后又把另一杯茶放在邱哥儿面前：“邱公子，请用茶。”
“谢谢。”邱哥儿微微一笑，说道。
那丫头看邱哥儿如此客气，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上微微一红退了下去。
“对，就这样做，”周伯通见此情景，双手一拍叫道：“给你娶媳妇！”
“噗！”听了周伯通这句话，邱哥儿吓得把刚喝进嘴里的茶全喷了出来。
正是秋天的午后，王重阳授课完毕就让马钰带领大家继续修习，自己则走到院子里稍事休息。
“师父。”孙不二带着燕儿和莺儿走过来，对王重阳深施一礼。
“不二，你来此间修行已有月余，可有什么收获？”王重阳问道。
“收获自然是有。”孙不二已作了道人打扮，她发髻高挽，身着淡蓝色道袍，举手投足间从容不迫。
接着，孙不二娓娓而谈：“弟子未出家时，只当这出家就是世人行至无路可走时的无奈之举，人既出家便如同枯槁死灰一般，一定极为枯寂无味。如今弟子出家只有一月，却觉得另有一番甘美，与往昔的在家生活相比，更有一番清静自在，内心一片清明，只觉世间至清至美无非如此。
尤其是听师父讲《道德经》，不由把往昔生活一一想来，这文中经典竟是与世道人情息息相关，只是平时为欲望所迷，失了这正途一道。由此弟子体会感悟，这修道与世道为人原本并没有特别的殊离，在家之人亦可修真，能否修为有成却并不在乎出家或者在家的形式。”
“听你如此说，难道是对离家修行颇有悔意？”王重阳不由问道。
“师父，弟子出家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又怎么能像小孩子过家家一般？如果没有这段时间的出家修行，又怎么能有如今的幡然悔悟？我想在家之人能够即时修行深有所成的，定然有极深的福泽。像弟子这样的人物却是在家修行不成的。”孙不二说道，看样子另有一番隐情。
王重阳看孙不二的样子，心中已经明白，当即说道：“我知道，如今你们二人都已出家，当然是各自清心寡欲为要。虽说修行原本在心，不过现在这般情势对你二人都是煎熬，倒不如分开的好。我看那洛阳地界仙气袅袅，灵气正盛，若有修行之人前去可有大成，不知你是否愿意前往？”
“弟子一入道门，就盼望能够修行有成，既然师父这么说，弟子自然愿意前往！”孙不二连忙翩翩下拜，决然说道。
“好，安儿，去请玄靖来。”王重阳对安儿说道。
原来这玄靖就是王处一的母亲周氏，其夫早年亡故，她在家时就一心向道，虔心养育幼子成人，及至王处一成人后也是一心慕道，后来王处一又拜于王重阳门下，她也就前来皈依，王重阳收她为外门弟子，为她起道号为玄靖散人，一直在金莲堂听讲修习。
过了不大一会儿，玄靖散人跟着安儿走了过来，见到王重阳她深施一礼：“师父。”
玄靖散人和孙不二年龄相仿，拜师比孙不二早了数月，两个人经常一起谈经说法，别有一番默契。
“玄靖，孙不二将要去洛阳修行，你可愿意同去？”王重阳把刚才对孙不二说的话又说了一遍，玄靖散人听了当即欣然应允。
王重阳又在修行至要之处对几个人各加指点，这一番指教比平时的当众训导更见深刻透彻。
几个人正说着，安儿过来禀报：“道爷，王管家来了。”
“哦？”王重阳一怔之后不由微微一笑，“不二，玄靖，你们暂且不用忙着去洛阳，且看了这场热闹再走！”
孙不二听说，不由淡淡一笑，问道：“不知道师父说的是什么热闹事？”
“过家家的来了！”王重阳笑道，吩咐安儿带王管家进来。
王管家一身新衣新帽，手里拿了几个大红请帖，满面笑容地走了进来：“道爷，我们老爷请各位道爷过去喝喜酒呢！”
“哦？”王重阳脸上扬起笑意：“难道周伯通要续弦了？”
“道爷，我们老爷如今对那事想都不想！”听王重阳这样问，王管家不由笑起来：“这次娶媳妇的是我家三公子。”
“周伯通不是只有两个公子，都早已婚配，怎么又出来一个三公子？”孙不二不解地问道。
“夫人，您不知道，我家这三公子啊，就是邱哥儿！”王管家就把周伯通如何让自己布置房间，如何盛情款待邱哥儿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么说，邱哥儿倒真安心在你家做三公子了？”王重阳看着王管家问道。
“道爷，这事说起来真是奇怪！”听王重阳这么一问，王管家不由纳闷地说道：“要说别人像邱哥儿这么大的小伙子，赶上这样的好事那还不得千恩万谢，这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可是偏偏这邱哥儿实在奇怪！
我听老爷说，每天给邱哥儿准备的饭菜十分丰盛，可是他只拣素的吃，鸡鸭鱼肉这些荤菜他动都不动！每天我送到他房中的锦绣服饰，那可是咱宁海城最时兴的布料，最新兴的样式，可是他竟然一件没动，身上穿的始终是刚来时那身粗布裤褂，看起来真是要多朴素有多朴素！
按说做了公子的人自然应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是这邱公子还是每天跑去做那园丁的苦差事，弄得我们这些下人哭笑不得，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哦，”王重阳听说不由笑起来，“那如何他又答应了娶媳妇这件事？”
“这个嘛，”王管家说到这儿竟然有些难为情：“我也不知道我家老爷如何说动了他，只说三天后迎亲。”
“娶的是哪家的姑娘？”王重阳忍着笑继续问道。
“我听说娶的那家也姓王，”王管家说道，“人的长相嘛，那真是没得挑，是咱宁海城少有的俊秀人物！”
“这倒要看看！”王重阳听王管家这么一说，不由捋着胡须微微一笑：“听你这么说，这周家可是要热闹一番了？”
“那是当然，”王管家笑道：“我家老爷说了，让我尽着排场安排去，要比我家两位公子娶亲时更热闹！您老可得多带些人去观礼，人少了没准儿我家老爷还不高兴呢！”
“一定，一定。”王重阳一边说一边轻轻点头：“这场热闹我一定要多带些人去瞧瞧！”
用户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