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王管家去了之后，王重阳马上叫安儿请来马钰和刘处玄。
此前谭处端遵从师父吩咐去了马家全真庵，同时留了郝大通和王处一在那儿，刘处玄来了周家。
“师父。”马钰和刘处玄见到王重阳都躬身施礼，王重阳哈哈一笑说道：“马钰，处玄，过几天我要带你们去看热闹，你们可要提前准备一下。”说完就把周伯通安排邱哥儿娶亲的事说了一遍。
“师父，邱哥儿答应娶妻了？”马钰急道。
这时孙不二和玄靖还在王重阳处未走，听到马钰说这话，孙不二不由脸上一红，将玄靖轻轻一拉，两个人带燕儿和莺儿回房去了。
“他为何娶不得妻？”王重阳含笑问道。
“他原本一心向道，如今却又娶妻，娶了妻子就要忙于家务和营生，哪里会有时间和心思修真？”马钰急道。
师兄弟几人中，马钰和邱哥儿相处较多，他记得邱哥儿在昆仑山全力劝勉自己，记得邱哥儿的聪敏颖悟，实在是非常人所及。虽说邱哥儿正值青春年少娶妻乃是人之常情，不过在马钰看来，娶妻绝非邱哥儿本意。
“是啊，如若娶妻，恐怕元阳一泄先天堕后天，再要修炼回来可就难了，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和精力！”刘处玄说道。
刘处玄和邱哥儿年纪相仿，只因他从小慕道，从来就没有娶妻生子的想法，父母也多有体谅，从来不逼他娶妻生子。如今他平日里勤修慎行，修行颇有进界，王重阳极为欣赏和看重。
“照你们这样说，邱哥儿就不应该娶妻了？”王重阳笑道。
“当然不应该娶！”马钰和刘处玄都着急地说道，马钰更是看定了王重阳：“师父，您如果早一点儿收他，他定然不会到今天这种地步！”
“这么说，你是在责怪我了？”王重阳问道。
“我怎么敢责怪师父？”马钰说道，“我只是替邱哥儿和师父可惜！以邱哥儿的悟性与意志，修行必定大有可成，他能入我师门将来一定能够弘扬道法！我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迟迟不收他，心中一直大惑不解！”
听马钰这么说，王重阳不由抬起头来，看着院子里肃萧的秋色，慢慢说道：“我又怎会不知道邱哥儿人才出众，道心坚定？只是他年纪尚小，恐怕日后遇到障碍容易退缩，反倒误了我一番栽培的苦心。”
“师父，这一点弟子我就不明白了，”刘处玄说道，“邱哥儿和我年龄差不多，想当初师父收我并没有这么多顾虑。邱哥儿于心性、志气方面均高于弟子，所以弟子也十分疑惑师父为什么一直不愿意收他。”
“邱哥儿与你又不同，”王重阳说道，“邱哥儿天生苦根甚重，我若不多磨练他，恐怕日后修行大成遥遥无期。可是如今这磨练一道，又怕他经受不过，如今若真是退了道心，倒实在是可惜。----唉，他若道心已退生了凡心，恐怕以后的苦难艰险更增，倒真是苦海无边，难以回头了！”
“师父，那您就快收了邱哥儿吧！”听到师父如此说，马钰不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从十几岁就受尽磨难，他那年纪我看着实在心疼！我知道师父对他十分喜爱，如今对他多磨练也是为了他好，不过我想，与其让他在师门之外苦受折磨，倒不如把他收进门内，今后再多加以磨练引导，或许于他减轻人生之苦、早得道缘更为有益！”
“嗯，马钰，你说得很有道理，其实为师又何尝不急？只是你我再如何为他着急，想要为他分担，却替不得他一丁点儿苦，总需要他去亲身体验。”王重阳说道，接着话锋一转：“不过，你当这周伯通是真想给邱哥儿娶妻吗？”
马钰抬头看着周家前院的方向，虽说隔了院墙，不过也能听到那边人声鼎沸、人来人往，高墙之上、树木之中都是张灯结彩，看上去十分红火。
看了一会儿，马钰疑惑地说道：“他这么大张旗鼓地宴请宾客，又煞费苦心地布置，难道还是假的吗？再说，宾客云集，如果到时候大家都看到是假的，他如何收场呢？”
“就是，师父，别的都是假的还好说，若这新娘子进了门，怎么也就弄假成真了吧？有谁家的姑娘愿意陪他们唱这么一出戏？”刘处玄说道：“师父，不如我这就去把邱哥儿叫来，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他真想娶妻过日子，就尽随他去。如果他是被周伯通逼迫的，师父不如直接收他为弟子，让他不再受周伯通的摆布！”
“哎，”听刘处玄这么说，王重阳不由微微一笑：“人家的好戏不过才刚刚上场，我们怎么能就把戏台给人家撤了呢？倒不如等着看一出好戏。”
“师父？”听王重阳如此说，马钰和刘处玄都惊疑地看着师父，马钰一向为人忠厚，此时不由忧心忡忡：“师父，这样好吗？”
“这有什么不好的？”王重阳笑道：“我想那周伯通半世经商，一世富贵，算盘打得何其精明？如今这样大张旗鼓的张扬，定然是在盘算着一场好戏，我们怎么能让他就这样草草收场呢？喜酒总要喝上一杯的吧！”
说到这儿，王重阳看向旁边的安儿：“安儿，你闹过洞房吗？”
“我从前在老爷家里的时候，大公子结婚时我才十几岁，曾经和一帮兄弟闹过洞房，不过二公子结婚的时候我已经在全真庵，倒没有去闹。”安儿回答道。
“如今再让你去闹洞房，你可愿意？”王重阳问道。
“行啊！”安儿不过二十岁，正是年轻贪玩的时候，因为一直跟随在王重阳和马钰身边服侍，近来心性安静了不少：“不过我现在心里清静，自己闹是闹不起来的，如果道爷想让我闹洞房，我要叫上几个在家的道徒或者要好的朋友。”
“你尽可以多叫几位朋友。”王重阳说道。
“道爷，那是文闹还是武闹？”安儿问道。
“文闹什么样，武闹什么样？”王重阳不解，问道。
“文闹就是安安静静地在洞房里面喝茶聊天、磕瓜子，或者戏耍新郎，对新娘子却是客客气气的，最多让新娘子给倒杯茶。武闹就不好说了，那场面难堪得很！我记得之前有位当家哥哥娶媳妇，那些闹洞房的把新娘子逗得哭笑不得，最后还是婆婆出面弹压才算解了围！”安儿说道。
“安儿，这次闹洞房，新郎倒还罢了，倒是这新娘嘛，”王重阳沉吟片刻说道，“不管你们是文闹还是武闹，总要让新娘子摘下盖头，让大家看看新娘子的样子才行。”
“好嘞，”安儿痛快地答应道，“您就等着瞧好戏吧！”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婚礼那天早上，周伯通早早地派人过来相请。
直到这时王重阳才意识到，这几天周伯通居然在自己跟前连面都没有露过一次！这是自从金莲堂建成后极少见的，以前他哪天不得跑上两三次，好像来得少了自己就不长进了似的。
王重阳挑选了一件较新的衣服换上，仔细穿戴好后，周家的家人看了，不由轻声喝彩道：“道爷原来长得如此好相貌，真是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王重阳微微一笑：“好相貌又如何，不过是一副皮囊尔！”
这时马钰和刘处玄也都穿戴整齐了来见师父，安儿则陪了孙不二和玄靖散人在院中等候。
马钰看师父着意于穿戴，不由笑道：“师父原来也注重仪表？”
王重阳笑道：“我倒不注重仪表，不过今天略有不同。”
“师父原来是重视婚礼喜庆场合？”刘处玄问道。
王重阳摇摇头：“何以见得就只是婚礼喜庆呢？今天兴许还有别的事，我们只管打扮得整整齐齐的去喝杯喜酒。要说这是真正婚庆嘛，我看倒不至于，我们不过是去看看周伯通到底唱的哪一出。”
刘处玄看着周家家人问道：“平时都是王管家跑前跑后的，今天怎么换成了你？”
那家人也姓周，叫周进，也就二十来岁年纪，看起来很是踏实本分。听到刘处玄问，他笑笑说道：“我家王管家今天一早就没见到人影，我估计是老爷派他去接新娘子了，听说那新娘子和他是本家，都姓王，别人去不太熟。”
“哦，”刘处玄应着，又随口问道：“不知道都请的哪儿的亲戚？”
“这件事说起来就怪得很了！”周进说道：“我家老爷没请其他亲朋好友。我记得以前两位公子娶亲的时候，老爷家的、夫人家的亲戚来了总共得有二三十桌。今天却大大不同，老爷让准备十桌酒席，不过却是吩咐我们一干兄弟和丫头，但凡不在酒席前伺候的尽管穿戴整齐了去吃喝。老爷说吃喝得越热闹他就越高兴。不瞒您说，我这各位道爷请去之后，还能找到一个席位好好吃喝上一通呢！”
“有这等事？”马钰听说，不由微一沉吟：“你家老爷到底是唱得哪一出？”
周进原本和马钰熟识，此时丝毫不避嫌，他小声地对马钰说道：“马老爷，我想着兴许是因为邱公子只是名义上的周家公子，我家老爷平时亲戚多，家财广，这事如果张扬开去，说不定就招亲戚说是非。所以为避免麻烦老爷干脆就都不请，也不用别人随礼，省得别人说三道四的胡乱猜想。您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马钰听周进这么说，倒是也有一番道理，也就没有多想，陪着师父跟随周进一起向前院走去。
刚进院子，就看到里面热闹非凡，酒席上都坐满了人，个个衣帽光鲜，环佩叮当，还飘荡着女人淡淡的脂粉香味，可见大家在装扮之上下了一番功夫。这副景象如果不是刚才听周进说都是自家的家人和丫头，还真看不出来这些都是平时在人前人后伺候的家僮仆人。
周进领着王重阳一行人向最里面的一桌酒席走去。原来周伯通在这里专门为王重阳他们设了一桌，桌子上新鲜果品、时蔬干果一应俱全，只是菜肴却多为素食，其余还有些甜食小点，蜜饯果脯之类。
“师兄！”几个人正走着，周伯通满面笑容地迎上前来，对着王重阳恭敬地作揖施礼：“师兄，我这几天忙着筹备婚礼，一直没有去金莲堂听教，还请师兄见谅！”
王重阳看看周伯通，见他身穿深蓝色绸缎员外氅，头戴同色逍遥帽，脸上一团和气，一时倒看不出细打算盘的精细劲儿。
“伯通，恭喜啊！”王重阳拱手说道，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师兄请这边坐。”听到王重阳恭喜自己，周伯通脸色微窘，连忙借引着王重阳就座的机会转过脸去，“马贤弟，处玄贤侄，你们且都请这边坐。”一边又招呼丫头过来引着孙不二、玄靖二人向女席去了。
都引导完毕，周伯通又折转回来，悄悄坐在王重阳身边，看王重阳悠闲地拿起瓜子吃，他不由轻声说道：“师兄，我这可是认真地在给邱哥儿娶媳妇呢！”
“听听你说的这都是什么话，谁家没事还娶媳妇玩呢？”王重阳轻轻呷了一口茶说道：“好茶！伯通，你的宴席筹备得甚为精致，瞧这高朋满座，果真是动用了众多的亲朋好友，你待邱哥儿果真是真心实意！这场面，恐怕他的亲生父母在世也未必能够筹备得如此圆满，如此高行义举实在是令人可亲可敬！”
“师兄说的什么话，我既然说了诚心待诚邱哥儿，那还能有假吗？”周伯通看王重阳只是一个劲儿的避重就轻，也就收起恳求的态度，“婚姻大事自然不能等闲视之，我就算倾尽家产也要为邱哥儿挣下颜面才好！”
“周员外，新娘子什么时候到啊？”这时刘处玄问道，“我听说新娘子长得极为漂亮，是不是真的？”
“那还有假？”周伯通回答得不太爽利，只是含糊地答道：“是美是丑你们一会儿看到不就知道了？”
“周兄，怎么不见邱哥儿前来招待客人？”马钰左右寻找，问道。
“我已派他到前面迎接新娘子去了。”周伯通先是随着马钰的目光在院内寻找，找了半天也没看到邱哥儿的身影，只好如此回答。说完这句话，他却径自向邱哥儿的房间走去。
房间里面静悄悄的，周伯通推开门一看，邱哥儿仍然是一身粗布衣服，正急得在地上团团转，看那样子眼泪都要急出来了。
看周伯通进来，邱哥儿连忙拉住周伯通的手：“师叔，我师父来了吗？他有没有说现在收我啊？”
“来了，来了。没有，没有！”周伯通嘴上胡乱应承着，他刚才碰了一个软钉子，现在心情也不大痛快，看看邱哥儿还没换衣服，不由催促道：“你还不赶紧换了衣服去门口迎接新娘子，难道准备就这样出门吗？”
“师叔，”邱哥儿为难地说道，“难道我还真穿新郎的衣服吗？那不就弄假成真了？”说着眼泪又快要掉下来了。
“你今天不穿成新郎怎么出这个门？”周伯通说道，“大家都知道今天是你结婚的日子，难道就这样穿着一身旧衣服去迎接新娘？再说了，我们又怎么会弄假成真，就你那新娘子，你我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什么可怕的？”
听周伯通这样说，邱哥儿只好勉为其难地穿上新郎的衣服，却左看右看觉得不顺眼：“师叔，我觉得还是穿旧衣服更好！”
“你快跟我走吧！”周伯通急了，拉着邱哥儿就向大门口走去。
邱哥儿一边随着周伯通向前走，一边看着院子里的阵势，不由颇为不安：“师叔，您为我准备了这么大的场面，如果还是不能让师父收下我，可怎么收场才好？”
“哈哈，”没想到周伯通痛快地笑起来，“我周伯通一向好事，从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是难以收场的！你只管随着我走就是了！”
邱哥儿无奈，只好随着周伯通向门口走去。
此时，大门口一阵喜庆的喇叭声响了起来，正是送新娘子的车来到了门口，一时鼓乐齐鸣，爆竹声声，好一番喜气盈盈的婚庆场面。
“唉，如此盛大的场面，师叔定然花费不少！如果师父还只是婉拒不收，我也再无颜面在此停留，只好远离此地，另择静地出家清修才行！”邱哥儿一边走一边想。
这时，周伯通轻轻地把邱哥儿的手一拉：“哥儿，事已至此，我们把新娘换换可好？你想想，平时可有哪家中意的姑娘？我立刻派人去请！或者，哪怕我家的丫头你有喜欢的也可以啊！”
“师叔，没有没有！”邱哥儿吓得连忙说道，“我从来没想过娶妻这回事，又怎么会喜欢谁家的姑娘！”
“唉，那咱们就只好把这新娘子迎进门了？”周伯通问道。
“不然还能怎么办？”邱哥儿皱眉说道，“师叔，不然这样吧，要不我还是走了吧。”
“你走哪儿去啊?”周伯通问道。
“走哪儿都行，四海为家又能怎样？反正师父也不收我，我在这儿还不是空捱岁月！”说着说着邱哥儿不由沮丧起来，“况且如今也弄得师叔您下不来台，倒不如我一走了之，什么拜师，什么娶妻，都尽可以放下了！”
“你先不要这样想，”周伯通说道，“眼看着新媳妇进门，哪有新郎吓得逃跑的道理？你如果现在跑了，我才真下不来台呢！”
“唉！”邱哥儿不由又是轻轻地叹一口气，随周伯通走到门口，看到喜娘已经搀着新娘站在了门口。
看着那鲜艳欲滴的红色裙摆，想想新娘子的容貌，邱哥儿突然又想笑起来。
“师叔，咱们真把她请进门吗？”邱哥儿忍住笑，对周伯通问道。
“请，请吧，这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啊！”周伯通摆出一不做二不休的架势。
邱哥儿见状连忙点点头，忍住脸上的笑意，慢慢走了过去。
“一会儿发愁，一会儿又笑，算什么样子！”周伯通看邱哥儿此刻的样子，不由心中暗想，不过看那新娘子故意做出扭扭捏捏的样子，他也不由心中大乐，“哈哈，反正已经闹到这地步了，再多闹一会儿又有何妨？”他这样想着又有了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儿。
从大门口到宴席处，一段原本并不长的距离，一行人却慢悠悠地走了半个时辰。到达之时，司仪等人已经各自就位，只等着新郎领了新娘前来。
邱哥儿手中提着喜娘递过来的喜绸，只觉得这柔滑无比的绸缎在手中虽然没有分量，但是自己却仿佛拿捏不住一样。他张皇地四望，却只看到四处好奇的目光，和一张张喜笑颜开的面容。
“为什么人人都笑容满面的喜宴，于我却只如受刑一般？”邱哥儿想道，兀自发呆之时，身旁的伴郎轻轻推了他一下，原来已经礼成，他要在众人的带领下将新娘带入洞房。
唉，想等的拜师等不来，等来的却是这么荒唐的拜堂成亲。
为何拜堂如此容易，拜师却是难上加难！
为什么自己想要得到的总是远在天边，不想要的却触手可及？
邱哥儿一边由人引领着向前走去，一边心中漫无目的地只管悠游，心思和身体完全处于游离状态，仿佛此刻拜堂成亲的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个人。
“都散了，都散了！”进了洞房，周伯通没好气地把跟进洞房的人往外轰。
跟随进来的大多数是周家的家人，所以周伯通对他们没什么好客气的，一个劲儿摆着手说道：“谁没见过入洞房啊，没什么新鲜的，都散了吧！”
“哎，周老爷，您说都散了吧，是不是不太吉利呢？”这时，一张清秀的脸庞凑到周伯通跟前，带着满脸的笑意逼近了说道：“再说了，这大喜的日子，我们总要闹闹洞房对不对？”
原来是安儿混在人群之中，此时周家的家人已经听话地向外走去，唯有安儿带了几个人却留在原地没动，周伯通瞧着有几个是曾在金莲堂听讲的道徒，还有几个不认识，可能是安儿带来的朋友。
“安儿，这闹洞房嘛，改天吧。”周伯通没想到安儿在这个时候如此热情又难缠，平时看着很温顺懂事的孩子，怎么偏偏这时候如此执拗呢！“走了，我带你们出去好好喝几杯，这洞房嘛，哪是你们这些孩子呆的地方！”
“周老爷，俗话说‘进门三天无大小’，别说我这样的年纪能闹洞房，就是您这样大的年纪不是也一样能闹嘛！”周伯通没想到安儿还有这么一张利嘴，此时听他一鼓动，他那些朋友一哄而上，一个个比鱼还油滑，纷纷从周伯通身旁溜过，向洞房里面直冲而去。
用户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