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理想中的爱情是什么模样?是“今夕何夕,见此良人”,是“琴瑟在御,莫不静好”,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还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亦或者,是我们最为熟知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是爱情还有另一番模样:她那么美,可我就是追不上她,这就是《蒹葭》。
其实,很多人并不能背下来这整首诗,但“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却是耳熟能详。不知道同学们有没有看过琼瑶同名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在水一方》?男女主人公两人的爱情缠绵悱恻,悲凉伤感,再加上邓丽君演唱的主题曲《在水一方》,凄美哀婉,许多人亦把《诗经》中的这首《蒹葭》也赋予了悲伤的情调。
在古诗文的意象中,秋和愁是紧紧连在一起的。吴文英说“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这应该是对秋愁最著名的论断了。所以,多情的林黛玉慨叹“秋风秋雨愁煞人”,“草木摇落兮而天下秋”,秋的哀婉真是难免。
蒹葭,通常理解为芦苇,而“白露为霜”这句,则点明季节——秋天,秋天的白露时节,已经是白露凝成霜的时候。古人云“白露时晴朗湿润,多微风”。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在两千多年前的秦地,在深秋的清晨大雾弥漫,男主人公出现在了河边,芦苇长满了两岸,芦苇叶上的露水凝结成了片片白霜。
就在这时,“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男主人公朝思暮想的那个姑娘,远远地出现在了河的另一边,虽然看不见也听不清,但那美丽的身影,一定是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茫茫大雾中,男主人公开始逆流而上,他走过弯弯曲曲的河道,道路艰险又漫长,终于到了笔直的河面,以为肯定追上了,没想到伊人仿佛还在河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气温升高,芦苇叶上的霜也化成了露珠,心心念念的伊人啊,终于就在不远的岸边了,他鼓足了劲追了过去,道路艰难又陡峭,好不容易到了开阔的河面上,却看见伊人好像又到了河流中的沙滩上。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河岸芦苇叶子上的露水还没有干,他苦苦追寻的伊人,就在水的那一边了。继续逆流而上呀,道路艰险又曲折,终于再次到了笔直的河面,可伊人又出现在了前面的小岛上。
这首诗共三章,每一章的开头都运用了一种新的技法——兴,也叫起兴,就是先言他物,再引入正题。这首诗中的起兴,就像大家常见到的环境描写,目的是为了渲染气氛。深秋的清晨大雾弥漫,伊人远远地出现了,主人公不顾一切艰难险阻地追了上去,可怎么追也追不上,陪伴他的唯有身边萋萋的芦苇和冰凉的露珠,寂寞的心绪又多了几分惆怅,而这首诗正是运用了兴的手法,气氛才渲染到位的,才让这种苦苦追求一直打动人心。
这是一首被古今人誉为“情真景真,风神摇曳的绝唱”,是“思心徘徊,百读不厌的杰作”。“伊人”究竟长什么样子,无从确认,飘忽不定,似近而远;再加上“宛”字的妙用,使诗的意境显得空灵朦胧,引人遐想。每章开头都是写景,通过苍凉凄迷的环境对主人公寻觅无所得的忧伤凄婉的心境起到了很好的衬托作用,达到了情景交融的艺术境界。另外,诗歌采取重章叠句的形式,反复咏叹,层层推进,步步深化,达到了反复抒情的目的。
读完了这首诗,你是否被诗中男主人公的那份坚持所打动呢?如果你就是那个“伊人”,你又想对男主人公说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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