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乎舞雩咏而归·论语悦读》
子曰:“古者民有三疾,今也或是之亡(wú无)也。古之狂也肆,今之狂也荡;古之矜也廉,今之矜也忿戾(lì);古之愚也直,今之愚也诈而已矣。”
孔子说:“古代的人有三种毛病,现在有的人连这三种毛病也没有了。古代的狂人不拘小节,现在的狂人放荡不羁;古代的骄傲自大者有节操、不苟取,现在的骄傲自大者动辄发怒、蛮横不讲理;古代愚笨的人还不失正直,现在愚笨的人却是欺瞒哄骗罢了。”
本章记录孔子批判当下(春秋末期)人心不古、世风日衰、道德沦丧等社会现象。
“古者民有三疾”中的“疾”,轻病,后泛指疾病。引申喻指人身上的缺点、毛病。“古者民有三疾”,古代的人有三种毛病。
“今也或是之亡也”中的“或”,有的,有人。“是”,代词,指有“三疾”之民。“之”,宾语前置的标志。“是之亡也”,正常的语序是“亡是也”,没有这三种毛病了。“亡”,同“无”,没有。“今也或是之亡”,现在有些人没有这三种毛病了。
“古之狂也肆”中的“狂”,指狂人。“肆”,毫无顾忌,任意妄为。“古之狂也肆”,古代的狂人任意妄为。《论语·子路》第二十一章:“子曰:‘不得中行而与(yǔ)之,必也狂狷乎!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其中的“狂者”,指的是志向远大、态度狂放之人。虽有进取之心,却偏离了“中行”之道。
“今之狂也荡”中的“荡”,放荡不拘,无所节制。“今之狂也荡”,现在的狂人放浪妄为。
“古之矜也廉”中的“矜”,指骄傲自大者。“廉”,廉洁,有节操,不苟取。“古之矜也廉”,古代的骄傲自大者有节操,不苟取。《论语·卫灵公》第二十二章:“子曰:‘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其中的“矜”,庄重,敬慎,矜持。与“古之矜也廉”中的“矜”意思不同。
“今之矜也忿戾”中的“忿”,生气,发怒。“戾”,本义指弯曲,引申为不顺,蛮横不讲理。“今之矜也忿戾”,现在的骄傲自大者动辄发怒,蛮横不讲理。
“古之愚也直”中的“愚”,指没文化,不明事理,暗昧不明者。“直”,正直,憨厚。“古之愚也直”,古代没文化的人正直,憨厚。
“今之愚也诈而已矣”中的“诈”,蒙骗,奸诈。“今之愚也诈而已矣”,现在的愚笨之人却是欺瞒哄骗,自欺欺人罢了。
本章孔子拿古今三种人作对比:狂者、傲者、愚者。古代的狂者不过是志向高远而不拘小节,现在的狂者却是放荡不羁,无所不为;古代的骄傲自大者是有节操、不苟取,现在的骄傲自大者是蛮横不讲道理;古代愚笨的人还不失正直憨厚,现在的愚笨之人却是欺瞒哄骗,自欺欺人。
孔子论及西周及先前的民众中的三种人“狂者”“矜者”“愚者”,还不失其朴实真诚的成分,有值得肯定的方面;而春秋末期的民众连原来真诚朴实的一面也没有了,由“肆”“廉”“直”发展而成为了“荡”“忿戾”“诈”,品性已然变得更坏,令人难以接受了。孔子针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社会现状发出了无可奈何的感慨,体现一个仁者心怀天下忧国忧民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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